杜鴻看着沈錦年,淺淡一笑:「病好後,那十兩銀子花得只剩二兩,我全部留給了救命恩人。等我趕到北直隸時,鄉試已經結束了。我數年努力,一朝化為烏有。」

「當時我癱坐在考場門口,那種失去所有的感覺,沈妹妹,你不會懂。」

杜鴻長嘆一聲:「我消沉了幾日,最後,是餓肚子的感覺喚醒了我。我不得不振作,我身後無人,面前無路,除了想盡辦法先活下去,我並沒有別的選擇。於是我就在北直隸呆了下來,想辦法找個了坐館的營生,一切從頭開始。三年後,我參加鄉試,中了舉人,便帶着所有的東西,又來到了京都。」

「這之後的事,沈妹妹也都知道了。」杜鴻溫和的看着沈錦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不知沈妹妹是為了什麼煩惱,但我想着,人活一世,只要拼盡全力,即使真的達不到我們想要的結果,想來也不會留下遺憾,更不會後悔。」

寒門學子的艱辛,沈錦年並沒有深切的了解。杜鴻如今說來,一派輕描淡寫,但沈錦年能夠想象出他當時的絕望彷徨,只怕比她如今的,要深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