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欣兒正好抬頭看到我,目光狠狠一瞪,一把打翻了林承軒面前的碗,「吃,吃,吃,就知道吃!把我們家的臉都丟盡了,還想着吃!」

林承軒一臉茫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另一邊的林獻花張張嘴,想幫自己兒子說兩句,但卻不敢開口。好在對面的長者說了兩句,任欣兒才閉了嘴。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收碗時,我故意走到兩人面前。林承軒看到我,手裡的筷子直接打掉,林獻花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的震驚,讓我很暢快。

我轉身回了廚房。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承軒跟了進來,壓抑着聲音卻無法壓抑那份震驚和憤怒,「混到傭人堆里,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這裡是任宅,不是你想胡來就能胡來的地方!」

我咧嘴而笑,無比鄙夷地看着林承軒,以前我奉他為上賓,他不看在眼裡,如今在人家家裡做小人,終於滿意了。

「我在這裡做傭人,你不知道嗎?不知道的話,去問問管家,我可是和任欣兒直接簽的合同。」我無比諷刺地看着他。

他的嘴巴張得巨大,似乎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我則越發暢快,「看來,你在任家小姐心裡也算不得多有分量啊,看吧,連這種事她都沒有跟你商量。」

他的臉色一時變得很難看很難看。好久,才再度出聲,「我勸你,還是儘早離開,你應該清楚,欣兒招你進來不是真想要你來做傭人,只是想找機會羞辱你。我可是對你好,別到時候被她傷害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為我好?」我差點沒笑出聲來。他要是肯為我好,就不會在阿肆生病的時候出軌,更不會不斷地跟其他兩個渣一起來傷害我了。

「好哇,你給我找份工作啊。」我揚臉,帶着凌利看向他,「你的好欣兒阻止任何公司接受我去上班,我現在走投無路了,你敢介紹工作給我嗎?」

「……」他張着嘴,再不敢吭一聲。

我的目光變得諷刺,不再說一句話直接走過。這次,他沒敢來攔。

任欣兒有意整我,那天找着各種藉口讓我幹活,直到十點鐘才讓我下班。走出任家的院子時,我看到林承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站在任欣兒的房門口,連推門的勇氣都沒有。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這一刻終於有些感謝任欣兒。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真相,如果不是她搶走了林承軒,他還償不到被人無視的滋味。

讓我沒想到的是,林承軒第二天再次來找我,並把我堵在了門口。

「不要去任宅做了,工作,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去這裡,他們會要你的。」他遞給我一張名片。那是一個夜總會經理的聯繫電話。

他,竟然要我去做小姐!

我的臉都綠了,不客氣地甩了回去,「抱歉,這種地方,我是不會去的!」我若要去,又何需通過他!

林承軒的臉色難看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先前就在這種地方做過,別給臉不要臉,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我的確在類似的地方做過,但那是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寧肯將來人家評論我時說我是傭人,也不要人家說我是夜總會的小姐。從上次之後,我就發過誓,絕對不會再進那樣的地方去了。我和我的阿肆,都要生活在陽光底下,光明正大地做人!

「我就不要臉了,怎麼地?」我有意嘔他,還不忘對他勾起嘲諷,「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這麼做,無非是想挽回一點點面子。我去了夜總會做小姐,你就可以對外面說,是我不學好走了歪道自己受不了才出軌的,到時候同情的目光都會落在你身上,你在上流社會才好混,也才好在任家做人!」

我一語中的,林承軒的臉像染坊般,變化着各種顏色。

「如果我打個電話給任小姐,說你主動幫我找工作,猜她會怎麼想,怎麼做?」我輕飄飄地問,掏出手機把玩。

林承軒的表情更加難看,卻不能再說什麼,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我爽爽地拍起掌來,故意大聲笑。以前的我再苦再累壓力再大都不會對林承軒說出半句難聽的話來,更不可能威脅他。不是我不想、不敢,而是不忍。現在,無需忍了。

我去了任宅。

任欣兒一如既往地找我岔子,讓我多做許多事情,我並不跟她計較,她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扣我工資,怎樣都可以。被逼上了絕路,我已經學會了如何隱忍。

我的隱忍和對工作的認真負責,連管家都豎起大拇指,對我無可挑剔,在任欣兒面前,也多說我的好。任欣兒的大脾氣找不到突破口,最後全發在了林承軒和林獻花身上。看着兩個人渣委屈求全地在任欣兒和她家人面前卑躬屈膝,我感到暢快極了。

林承軒和林獻花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怨懟,我裝做看不見,有意在他們面前哼起了歌。

只是沒想到,危險又來了。

那晚我回家時,突然從背後伸出一個麻袋來,我躲閃不及,被套在了裡頭。有人扛着我,大步朝前,我掙扎着,用力扭動身子,想要逃離,那人的力氣卻大得驚人,我沒能逃脫。

最後,呯一聲,我被丟在了什麼地方,身體重重撞擊,發現巨大的聲音。我感覺自己被丟在了一種貨運車的後頭。

此時,耳邊傳來聲音,「人賣給你們了,守不守得住,是你們的事。咱們銀貨兩訖,再無瓜葛。」

這不是林獻花的聲音嗎?這個死女人竟然把我賣了?要把我賣到哪裡去?

我想呼救,卻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顯然袋子裡餵了藥。直到到達地點,我才知道,自己竟被賣到了那種地方!

那狹小黑暗的空間,連夜總會都不如,小屋子裡坐着幾個女人,穿着暴露,衣服質量低劣不堪。女人們一看都是生過孩子的,粗腿粗腰,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