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包廂門時,我看到乾爺還在。他半伏在沙發上,很難受的樣子,但聽到響動,還是抬了頭。

「怎麼回來了?騰裕沒讓你走?」

我搖了搖頭,淚水腺刺激了喉頭,此時只想哭,說不出話來。

「準備在那兒站一晚上?」看我一動不動,他又出了聲。

我這才邁步,快速坐到他對面。

「你沒事吧。」

他有些意外我的反應,既而又一副瞭然的樣子,「騰裕對你說了什麼?」

「該說的,都說了。」我如實回應。不知道為什麼,一落在他面前,我就會顯得十分侷促,原本到嘴的那些感謝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這是來幹什麼?報答我的?想怎麼報答?」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我愣了。

該怎麼報答呢?

「以身相許……可以嗎?」好一會兒,我才訕訕地道,看都不敢看他。

「什麼?」他似乎沒有聽清。

這種話,怎麼好意思說第二遍?我又窘又慌,額頭都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他突然起身,伸手壓在我的頭側。我整個人一僵,有如觸電一般,那股由他帶來的悸動迅速鑽遍全身!我沒敢動,由着他的指從頭側劃下,輕輕拭去我額角的汗粒,「很熱?」

「嗯,熱得想脫衣服!」我胡亂地點頭,竟真的去解扣子。解了一半才意識到,在一個男人面前解衣是多麼不得體。更尷尬的是,我只穿了一件衣服,這一解就解下了兩粒扣子,胸前立刻露出大片皮膚。

我想遮掩一下,又覺得這會是變相勾、引他,不遮吧,露得也太多了。我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坐在那兒幾乎要哭起來。

嘆息聲傳來,下一刻我的額際一涼,軟軟的觸感傳來。他的唇,親在那兒,「薜小琴,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不明所以,看着他,悸動和緊張讓我大腦完全當了機,什麼都想不起來,完全沒有了分析能力。

他的唇緩緩移下來,滑過我的眼角,鼻尖,最後停在我的唇畔。他並未完全親下去,卻貼得極近,一毫米的距離,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唇畔的熱度。

他輕輕抬起了我的下巴,「這次,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我不會,也不要再放開你!」說完,覆上了我的唇。

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留戀他的味道,他的接近讓我意識到,自己是如此地思念着他,思念得胸口陣陣發痛。這痛,只有他的吻能解。

他的手從我解開的扣子裡探下去,不客氣地揉捏着我的胸口,我完全癱軟在他懷裡,根本忘了要掙扎。

「做我的女人,可好?」朦朧中,我聽到他問。

我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我也是喜歡他的,特別特別喜歡。這十多天的不見,表面平靜,只有我自己知道,內心裡有多煎熬。我想天天見到他,哪怕會灰飛煙滅,哪怕只是我做的一場美夢!

他傾身壓下來時,我終於緊張起來。那件事除了上次吃藥昏迷後和不明人士做過一回,再無其它經驗,我甚至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他輕易感覺到了我的僵硬,唇壓在我的鼻子上,「不想?」

我窘迫地搖頭,「我……沒經驗。」

他看了足足一分鐘。

我不得不如實道來,「我跟前夫其實沒有發生過關係……」我簡單地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他聽後,翻身起來,把我也拉了起來。

「沒關係的,不着急。等你不害怕時,我們再做,兩個人在一起,那件事不可少,但也不是除了那件事再無事可做。不過小琴,從今天起,你要做我的女人,不許再躲着我。」

「好。」我下定了決心。

我再也不要每天過着想他卻不敢見他的日子了,愛,就要大大方方在一起,不是嗎?

我的回應他很開心,那晚,特意把我帶回了家。

衝過涼後,我換上了他的寬大襯衣,只露出兩條腿來。我的個子並不矮,快一米七了,落在他的衣服里還是顯得過於嬌小,衣服跟裙子似的。

他走出來時看到我這樣子,目光幽了好久,最後拍了拍床,示意我走過去。我雖然和林承軒同床共枕過,但還是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他兌現了承諾,並不動我,只是抱着我。帶着強勁男性荷爾蒙的體溫傳來,我心頭一陣悸動,在他懷裡不安地蠕動着,直到被他按住才停下。

「別再動了,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信守承諾,現在就辦了你。」

我嚇得再沒敢移動分毫。

他爽朗的笑聲從我的耳根後傳來,滿滿的輕鬆和愉悅,而後摟着我閉上了眼。

「乾程。」他的氣息吐在我耳後,「以後叫我乾程。」

那一晚,我睡得不是特別安穩,卻特別幸福。

第二天是周末。

我一大早就去了阿肆那裡。

「媽咪,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裡?」阿肆不太高興地盯着我看。我要是不忙,每晚都會來陪他。

我有些不自在地紅了臉,沒好意思告訴他,下半夜去見了乾程,只胡亂找了個藉口。阿肆懂事地點點頭,「媽咪晚上出去一定要小心了,阿肆太小,沒辦法照顧您,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原來,他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看着他這麼懂事,我感動得一塌糊塗,不停在他粉粉的小臉上親個不停,「咱家這麼好的兒子啊,不知道長大以後會被哪個女孩子看到喲,嫁給我們家阿肆,那可真是有福氣啊。」

平日我要是這麼開玩笑,他一定會笑得很開懷,臉上還會漾起些羞澀,這會兒他卻沉下了臉,唇瓣兒都咬了起來。好一會兒才低低出聲,「他們說,我長不大。」

我的心狠狠一扯,以為又是林獻花來說了什麼,差點衝出去要找她拼命。阿肆卻拉住了我,「不是奶奶,是其他人無意說的,他們以為我沒聽見。」

我心疼地一把將他摟住,「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媽媽的阿肆很快就能健康,很快就會好的。阿肆要相信媽媽。」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會是怎樣。因為身體沒有抗體,他隨時會被疾病帶走生命,哪怕只是普通的感冒都可能給他致命的打擊。但我是他媽媽,是他唯一的支柱,不能倒下。

阿肆點點頭,「媽媽也不要擔心,阿肆會努力好起來的。」

為了讓他更開心一些,我告訴他,我打算帶個人給他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