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皓辰痛苦地喊了出來。

沾染鮮血的手緊緊握住李微夏的手,那雙本來冷酷的眼睛充滿了暴虐。

那一刻,李微夏感覺如果可以,他一定會立刻殺了她。

但是,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何皓辰,你也會痛嗎?」

李微夏大笑着將握着刀柄的手拿開,瘋狂得大笑,她的衣服上,臉上,頭髮上大片大片沾染着何皓辰的血液,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

在大家的目光之下,開心地手舞足蹈,像是瘋了一樣。

她終於報復了何皓辰,那天刀子插進腹部的痛苦,幾乎變成了她每個午夜的夢魘,她每天晚上都可以在夢中看到何皓辰對她輕蔑的眼神。

她就是要讓他嘗嘗她曾經忍受過的痛苦。

「李微夏,你瘋了嗎!」何皓辰冷冷地問,他的聲音顫抖,足以表明他現在難以忍受的痛苦。

忽然,她停住了笑聲,轉過身,指着何皓辰,聲音因為激動變得嘶啞:「是,我瘋了,我要跟你一起死。」

說話間,她從一邊的餐桌上拿了一把叉子,朝着何皓辰奔過去,這一次,她的目的是他的眼睛。

然而這一次,她的行動並沒有那麼順利,保安們又怎麼會讓她第二次接近何皓辰,一群人衝上來,對着李微夏拳打腳踢。

從夾縫中,她看到了本來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李莫欣來到了何皓辰的身邊,溫柔地問他怎麼樣了。

而何皓辰因為痛苦暈了過去。

不知為何,她的嘴角勾了勾,流露出一抹笑容。

緊接着,她也暈了過去,腹部的傷口崩裂開,流出大量的血液,與何皓辰的血混合到一起,染紅了大片的地板。

——

「嘭」

李微夏被人一拳打在臉上,剛做完手術,並且幾天沒有吃飯,她像是一個沙包,無力地倒在地上。

身上的傷口早就已經裂開了,不斷流着血,從一開始紅色的血液,轉變成現在略顯黑色的血液,不知道是傷口感染,還是血塊。

一隻手揪着她的頭髮,將她的頭從地上拽起來。

「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打手的聲音很大,帶着警告意味。

李微夏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個勁兒得笑,只要一想到何皓辰被她一刀捅在地上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要發笑,哪怕牽動嘴角很疼,她也無法止住笑容。

輕輕地抬眼,從面前人的身側看過去,一位五十出頭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常年的勞心讓他的頭髮花白,臉色略顯青白,一看就是沉浸在酒色的那種人。

這個人是何皓辰的父親,何氏前任總裁,何文烈,現今何皓辰繼承了他一手創建的何氏,並且讓何氏,比他在位的時候,更加強大。

知道自己兒子得到了跟李氏的聯姻,他不知道有自豪,可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他不能回來參加訂婚宴,只能許諾李家,會給他們一個盛大的婚禮。

卻沒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被眼前這個女的給捅傷了,他顧不得生意,第一時間趕回來,將李微夏囚禁起來,找了打手不斷對李微夏進行審訊。

何皓辰是他唯一的兒子,在他心裡的地位絕不亞於何氏,他一定要用最可怕的方式,將她折磨致死。

「爸,剛剛做的血型配對,李微夏可以給李總移植肝臟。」

何皓辰打開了門,直接說出他來這裡的目的。

李微夏忍不住抬眼看他,他依舊那麼英俊魁梧,只是臉色蒼白,聽說因為李微夏的那兩刀,他一直在醫院裡躺着,差一點就有生命危險。

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去給李微夏做配型。

果然,何家人都是要錢不要命。

李微夏嘴角彎了彎,眼中諷刺的意味更濃了。

何文烈冷眼看了看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李微夏,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剛剛做過腎臟手術,又被折磨了這麼久,這種情況下作肝臟移植手術,李微夏必死無疑。

「那就儘快安排手術吧。」

說完,何文烈就離開了房間,把這裡交給了何皓辰。

一雙皮鞋來到了李微夏的面前,以現在她的高度和位置,伸出舌頭,正好可以舔到那雙鞋,她甚至感覺自己鼻尖縈繞着高檔鞋油的味道。

「何皓辰……」

李微夏有氣無力地喊。

讓她猝不及防的是,她眼前的那雙皮鞋的一隻,慢慢抬高,衝着她的臉踩了下來。

那張腫脹不堪,滿是傷口的臉與鞋底親密接觸,臉頰被鞋底壓扁,變形。

她努力想抬起頭,看看何皓辰現在是什麼表情,可她只能看到漆黑的鞋底,上面還沾了一些泥。

就在李微夏以為何皓辰要就這樣把自己的頭踩碎的時候,他忽然將腳收了回去。

「要不是為了你的肝,我真想就這麼踩死你!」

「來人啊,把這個女人從地上拉起來,放在我的車上。」

就這樣,他將她帶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別墅裡面。

醒來之後,她看到有人來幫她清理了一下傷口,傷口有些發炎,女傭告訴她,她已經昏迷三天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面只有一道傷痕,何皓辰沒有挖走她的肝臟。

靜靜地坐在躺椅上,暖和的陽光讓她昏昏欲睡,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她的十分虛弱,每天少有幾個小時是不犯困的,而且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今天難得有精神,她便坐在陽台,享受久違的陽光。

這樣可不行,她要早一點恢復,早一點想辦法離開這裡,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一個沒有何皓辰的人生。

自從捅了何皓辰那一刀之後,她內心的愛和恨,仿佛都隨着那一刀灰飛煙滅。

而在這之前,她要先救出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