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母那裡碰了壁,幾個姨娘轉頭就把視線放到了鍾鈴兒身上,畢竟那好歹也是嫡小姐。
只是這個嫡小姐性子好像有些太難親近了,平時在府里也不怎麼見得到。
不管怎麼樣這些姨娘只能讓自家女兒先去小姐那裡露個臉,示個好。
「娘親,我不想去。」
穿上新制的柳黃色繡彤色海棠褙子,鍾情拉着錢氏的衣角,撅着小嘴。
「我想去練武場看太子殿下,才不想去三姐那裡呢!她嘴裡都沒個實話的,討厭死了!」
「你懂什麼?你三姐可是有個在朝為官做司徒的外公,比你外公官職高了不知道多少。你現在討好她,對你沒壞處!快去快去!」
「哦。」
「對了!把這個桂花芙蓉糕也帶過去!」
不情不願地出門,剛好碰上大姐鍾玉燕、二姐鍾雪蓮還有五妹鍾欣蘭幾個人走在前頭,鍾情也追了上去。
「曖噯,你們幾個該不會也是去三姐那裡去吧?」
「不然呢!姨娘一回來就催着我過去!我真搞不懂了,不就是什麼司徒要來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看到鍾鈴兒那個喪門樣,說不定就被嚇跑了呢!」
鍾玉燕一如既往地無腦還大嗓門,其他人聽到她的話都表情古怪地噤了聲。
鍾雪蓮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在心裡暗自嘲笑,真是個蠢貨。
「大姐你這話可別亂說,司徒可是當朝一品官員,爹才二品,要是真重新認了親,那三姐還有主母可就真的風風光光了。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
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鍾欣蘭抱着鍾玉燕的胳膊,一板一眼地解釋:「反正我們看看情況,先按姨娘她們說的做吧。」
「這樣啊!」
聽到鍾鈴兒的外公官職比爹還高,鍾玉燕終於知道害怕了,也不說話。
幾個小姑娘心思各異地轉過巷子。
「啊!誰啊!走路不長眼嗎?」
不期然地撞到人,撞得頭暈眼花,鍾情摸了摸額頭,兇狠地抬眸,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結果這一抬頭,她傻了:「太,太子!」
「四小姐怎得火氣這麼大?這急急忙忙的是趕着去何處?」
搖着水墨摺扇,明玉奚臉上依舊端着儒雅美好的笑意,目光四下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又沒有那個丫頭的身影。
「請太子恕罪!」
鍾情紅着臉低着頭,小手不停揉來揉去,聲音低如蚊蚋:「我和姐妹們是要去鈴兒妹妹那裡。她平日不愛出門,近來好像又染了風寒,我們去看看她。」
「生病了嗎?」
這次是明軒澤急切地開了口:「肯定是上次冒雨回去生病了,真搞不懂她那麼急着回去做什麼?是吧九弟!」
「呃,啊!應該是吧?」
明世謙劍眉微蹙,想起那日幾個人冒雨搬草藥的事,也有些憂心。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看到的嫡小姐啊?看來好像還發生了不少事情呢!」
三皇子明昊天雙手搭在兩個弟弟肩膀上,笑的賊兮兮:「看六弟這樣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可人家才五歲!你會不會想的太早了?」
「三哥!你又開我的玩笑!而且五歲又怎麼了?我不就比她大了六歲嗎?又不是特別多!等我到了成親年紀她也不小了啊!」
明軒澤這話一說出來,周圍氣氛明顯變了些,明軒澤自己也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地捂着滾燙的臉。
太子輕咳一聲,溫柔地揚唇:「既然大家都惦記嫡小姐的身體,那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這……」
鍾情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本來也想說一句「男女有別」,可一想到她們這些人平日也是不避嫌地爭先恐後往練武場跑,根本沒那個資格說這種話,只能閉了嘴。
「小姐!小姐!這個好好吃啊!」
「嗯哼。」
纖眉舒展,鍾鈴兒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下,拿筷子夾起一塊炸荷花,裹上雞蛋液沾了糖炸出來的荷花簡直不要太好吃。
這是上輩子在皇子府里的時候,廚房掌事教鍾鈴兒的,她有興致地時候就會自己炸給自己吃。
有一次明世謙從外面給她打了一副紅寶石頭面,她心情一好,也炸了一盤給他吃,那個男人居然感動地紅了眼睛。
現在再想起來,鍾鈴兒也覺得有點倒胃口,轉而去嘗另外一小盤她做的蒸荷葉包白花雞,沾了醬汁,雞肉入口即化,也很美味。
今天終於傳了好事,鍾鈴兒都有興致給自己還有青蘿紫竹做點好的吃食了。
「這人不是好好的嗎?還有心情在這裡吃好吃的,是誰說她生病了?」
大剌剌地坐到鍾鈴兒面前,看桌子上擺着一筒筷子,明軒澤一點都不客氣地拿了一雙從鍾鈴兒手下搶了一塊雞翅。
愣愣地抬起頭看着接二連三走進院子裡的皇子還有其他姐妹,鍾鈴兒驚地筷子都掉地上了。
她怎麼忘了這些姐妹也可能過來她這裡獻殷勤啊!
還有這麼多皇子是怎麼回事?
都不知道避嫌嗎?
「哎!這些菜還挺好吃的!你們誰做的啊?不如以後也負責一下本宮的伙食吧?」
「這……」
青蘿有些尷尬地瞧了一眼自家還有些沒回過神的小姐。
「原來是嫡小姐做的啊!沒想到嫡小姐不僅會醫術,做東西也怪好吃的!」
「……多,多謝皇子誇獎了。」
瞧了一眼吃的滿嘴油光的明軒澤,鍾鈴兒額角滿是黑線:這個人還有一點禮數可講嗎?
「聽其他小姐說鈴兒小姐生病了,我們就過來看看。看來該是好了,都有心情加餐了!」
太子也微笑地坐過來,不大的小石桌瞬間顯得有點擁擠。
鍾鈴兒連忙站起來,偷偷瞥了眼人群後面一身月牙白錦衣的明世謙一眼,有些心跳的厲害,剛剛才想到他結果就見到了。
「謝謝太子還有其他皇子和姐妹們的關心,鈴兒風寒的確好了些,已經不怎麼咳嗽了。這些是我閒來無事做的,各位不嫌棄的話都來嘗嘗吧。」
把自己那另外的兩個小碟端走,免得傳染了風寒給別人,鍾鈴兒就這麼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小院成了這群人的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