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迎新晚宴,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陸逸霖只簡單說過幾句話後便沒了蹤影,林夕漫倒是沒有收到之前那事兒的影響,依舊跟新同事們喝酒談樂,直到晚宴散會,阿沁這才扶着她下了樓。
她酒量並不算好,所以以前基本都是避過喝酒,今天難得有興趣喝了些酒,已經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喬誠,你個王八蛋!」林夕漫吼着出聲,語氣里是難掩的憤怒。
這幾年裡她已經很少想起提到喬誠,可每次喝醉酒都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比如現在。
阿沁看着一副梁山好漢模樣的林夕漫,這次驚的嘴巴像是能放進兩顆雞蛋,又好奇她口中所說的喬誠是什麼人,轉頭看了眼林七七,見林七七也是一臉迷茫的模樣,還是沒開口。
「經理,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家,您,唉經理!」阿沁開口,語氣由焦急轉為驚慌,不為別的,面前的林夕漫已經將高跟鞋脫了去,徑直躺到了地上,擋住了一人的去路。
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避開人群下樓的陸逸霖。
陸逸霖面上倒是看不出別的情緒,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眉頭卻輕輕的皺了皺,阿沁張了張嘴,終於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只看着嘴裡還在不停嘀咕的林夕漫,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僵持了很久,終於還是陸逸霖身後的李秘書先開口了:「咳咳,這位是林經理對吧,怎麼醉成了這樣,快別愣着了,扶她起來送回家吧,夜裡冷,小心不要感冒了才對。」
聞言,阿沁仿佛抓到了一隻救命的稻草,連連應了下來,蹲下身子「扛」起林夕漫,又見林七七一直盯着李秘書的方向看,連忙拉了拉她:「別看了,七七,跟姐姐回家。」
看着她的舉動,陸逸霖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卻是在看到林七七時,整個人好像觸電一般,怔了一瞬在原地。
見他反應有些異常,李秘書也不由的順着他的目光看了去,而後眼中神色也有些複雜。
不是意外,不是驚訝,而是沉思。
她是從陸逸霖接手公司便跟着他的,對陸逸霖平時的行蹤和生活習慣更是再熟悉不過,知道他雖然一直有桃花纏身,可向來潔身自好,甚少做落人口舌的事。
在她記憶里,唯一一次便是五年前的那夜了。
那時公司還沒有現在的成就跟地位,陸逸霖也免不了要去應對酒席,卻是在那次的酒席上被人算計,中了他的招,同一個女人有了關係。
事後陸逸霖再沒有提起過那夜的事兒,李秘書卻知道他心裡也是在意的,也曾私下裡偷偷調查過那個女人的身份,得知那個女人已經出了國,且再也沒有回來提出過什麼要求,便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
可他們卻不知道,那個女人之後的生活怎麼樣,有沒有懷上陸逸霖的孩子,畢竟那夜事發突然,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措施。
而如今,林夕漫剛好是從國外回來,還帶着一個跟陸逸霖長得這麼相像的女孩兒,陸逸霖一時失神兒,想起五年前的事兒也是難免的。
那事兒對他來說,就像是人生里的一個污點一般,刻在了心裡。
車上。
林夕漫還在低聲喃喃着什麼,許是精力耗完了,也不再鬧騰,倒在一邊兒睡了過去,林七七瞧着卻好像是一直不太開心。
怕她是身體不舒服,阿沁連忙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這才開口問:「七七,怎麼了?」
「沁姐姐,我不喜歡那個阿姨。」林七七開口,有些賭氣的撅了撅嘴,轉頭看了一眼林夕漫,眼裡竟是有一絲無奈。
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阿沁愣了許久,這才想起來剛才七七看着李秘書的神色,想來她嘴裡的這個阿姨就是李秘書了。
知道小孩子心思單純,她又從小沒有父親,如今見了一個跟自己長得這麼相像的男人,肯定是把他當成自己父親看待了。
阿沁一時有些心疼她們母女二人,她雖然長相併不出眾,家裡家境也一般,可自小到大父母都陪着自己,如今也順利成章地找到了工作,可林夕漫呢,她獨自一人帶着林七七闖蕩,能有現在這個位子也實屬不易。
不忍心打碎林七七的幻想,阿沁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而後也不再開口,只專心看着面前的路,一路回了林夕漫住的公寓。
午後。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子落在林夕漫臉上。
她皺了皺眉,這才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只覺得頭痛的像是要裂開一般,渾渾噩噩的坐起了身子,環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良久,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