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睿祁吃癟的樣子,我心情就莫名大好。

下午連續陪老爺子下了五局棋,又聊了拜倫的《唐璜》,直到四點才有時間休息。

我洗完澡,換上居家的短褲,頭髮還沒吹乾,猛然想起劉媽給我打的電話。

沈睿祁有重度潔癖,房間必須每天打掃,床單每隔一天換一次新的,重要的是不能和他有任何身體接觸……

想到今天還沒給沈睿祁打掃房間,我趕緊胡亂地抓了抓頭髮,下樓拿掃除工具。

他本來就打算找我麻煩,如果不給他打掃好房間怕不是又要扣我工錢。

我站在他門外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理,我只好拿着放在劉媽那裡的鑰匙開門進去了。

一進門先是小的客廳,擺了一套黑色真皮沙發,案几上擺了個琉璃煙灰缸,靠牆是一排灰色酒架,上面擺了琳琅滿目的紅酒。客廳往裡走就是臥室,整個房間都是都是銀灰色調,充滿了西式簡約風格。

房間很大,光是擦拭家具就讓我氣喘吁吁了,換床單被罩的時候幾乎都要脫力地趴下。

他的床很大,我只有半跪用膝蓋爬行才能把床單撫平。

在我趴在床上伸展胳膊扯開床單的時,突然聽到後面有有門響的聲音。

我回頭,就看到了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沈睿祁,他裸着上身,露出流暢的線條,下.身堪堪圍了條浴巾,小麥色的皮膚在落日餘暉里盡顯光着。

他擦頭髮的手停了停,抬起眼瞼,乜了我一眼,不屑地諷刺:「怎麼?玩投懷送抱?」

我這才意識到我現在的動作有多麼不雅——半跪在床上,較為修身的短褲貼在臀上,完整地勾勒出內褲的形狀,垂着的上半身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膚,由於勞累,現在面色潮紅,呼吸略帶急促。

我知道他誤會了,連忙翻身下床,整理了衣服,「對不起先生,讓你誤會了。」

他斜睨着我,眼裡儘是嘲諷之色,一字一頓,「欲擒故縱?」

我嘆了口氣:「我只是在工作而已,劉媽不在,這是我分內的事。」

「分內的事用趴在我床上?」他一步步緊逼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儘是高傲與不屑。

在他眼裡,我早就是那種要靠骯髒手段達到目的的女人。

我抬頭,直視他的目光,冷哼一聲,「不是所有人都對你有興趣的好不好?何必疑神疑鬼?」

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他蔑笑了聲:「沒興趣?」

接着,他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攬住了我的腰,給我帶到他的懷裡,又用一隻手勾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直視,悠悠道:「我倒是要看看有沒有興趣。」

衣服很薄,房間裡暖氣開得很足,我只感覺互相緊貼的身體太熱,像有小蟲子亂爬似的難受。

沈睿祁的眸色像是灑了一硯台松墨似的越發濃黑起來,突然,他一低頭,就攝住了我的嘴唇。

薄薄的兩片嘴唇帶來了足夠的熱量,我驚訝地張開了嘴,一條舌頭像小蛇一樣靈活地伸進了我的嘴裡,帶了點欲望和急切,不斷地和我糾纏。

我有點頭腦發蒙,隨隨便便就親一個人,還堂而皇之的告訴別人有重度潔癖?

也不知道被沈睿祁親了多久,在我都感覺自己要醺醺然的時候,我突然感受到有堅硬而熾熱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幾乎是想也沒想,我立馬推開了毫無防備的沈睿祁,嚴肅道:「先生,我在工作。」

沈睿祁眼裡燃起了yu火,聲音沙啞而魅惑,「這也是你的工作。」

說着,就撲了上來,我沒站穩,兩人就雙雙摔在了床上,緊接着,濡濕的吻一個個襲來。 

我掙扎着推開他,雙手卻被他反鎖在頭頂,「那時候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知道他說的是兩年前那個夜晚,那時候我喝了酒不省人事,現在我在清醒的情況下肯定干不出這事。

還沒等我開口,他吻了上來,話就都被堵在了嘴裡。

他的手指開始在我身上來回遊動,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害怕極了,扭動身子不斷掙扎,換來的卻是他更深的欲望。

我一狠心,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嘴唇離開了我的嘴唇,一絲絲鮮血滲了出來,讓他冷靜了幾分。

「先生,你放開我。」我和他對視。

他從我身上起開,回我以同樣平靜的眼神,「不願意?」

說完,眼神磊落地瀏覽過我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像是菜市場買豬肉似的語氣討價還價:「也就一般般,我付你高出你做護理五倍的價格,行?」

被明碼標價是什麼感覺?

我想是有人給我潑了盆冰水,從頭冷到腳。自尊一點點從身體裡剝離。

我起身,當着他的面,絲毫不迴避地穿衣服,末了,自嘲地笑了笑:「謝先生抬愛。」

沈睿祁的眼神又冷了幾分,站在那裡神情冷峻,像是千年冰山般,絲毫沒有剛才的欲望,仿佛一切都可以控制一般,「你不是工作麼?」

我往前走的腿頓時停在那裡,只聽到背後傳來毫無情緒的聲音:「鋪床。」

我愣了一下,硬着頭皮,跪在床上,繼續鋪床。

全程,無論我做了什麼動作,沈睿祁都在用冷靜的眼光打量着我,像是看擺在陳列櫃裡的商品。

我甚至懷疑,剛剛不能自持的那個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