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格林大酒店。
歐式風格的套房裡一片狼藉,隨意丟棄的男女衣物無一不彰顯着他們昨夜的瘋狂。
「少爺,怎麼處理這個女孩?」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恭敬地問道。
男人慢條斯理地穿着衣服,目光掠過床上的人兒時,不免多了幾分厭惡。
「她敢爬我的床,就要付得起代價。」他扣好了襯衫的最後一粒扣子,抬步走出了包房。
「想火,我們幫她一把。」
熹微的晨光透過窗簾灑在少女的臉上,葉念依皺了皺眉,被周遭的聲音吵的心煩意亂,慢吞吞地坐起身,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來自各個角度的鎂光燈閃爍個不停,等候多時的娛記們一窩蜂地涌了進來,長槍短炮對準了她。
「葉小姐,請問您知道葉總病逝的消息嗎?」
「葉小姐,傳聞說你包養了小白臉,這件事是否屬實?」
「葉小姐……」
「……」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劈頭蓋臉的砸來,葉念依整個人都懵了。
身體某處的疼痛和滿地的狼藉無一不在提醒着她,她失身了。
「葉小姐,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們的問題,是心虛嗎?」一個記者問道。
葉念依冷笑了一聲,良好的家教使得她即使在如此窘迫的情況下,也依然從容不迫。
她掩了掩身上的薄被,一雙沉靜的眼眸仿若淬了冰,把那個咄咄逼人記者盯得有些背脊發涼。
她終於放過了那個記者,沉聲道:「我還沒有告你們私闖民宅侵犯肖像權,你們倒先質問起我來了?」
「可是……」一個記者有些不甘心地開口,被她冰冷的眼神一掃,頓時嚇得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問夠了麼?滾出去,本小姐要穿衣服了。」她的耐心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A市葉家的大小姐,出了名的不好惹,娛記們再不甘心,也只能灰溜溜地散了,走之前還不忘替她關上門。
手機鈴聲響起,葉念依找了半天,才從地上的衣物中摸出自己的手機。
「小姐,你快回來,老爺他心臟病突發,去世了。」
葉念依心下一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馬上回去。」
她再也顧不上所謂的大小姐形象,胡亂撿起衣服套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葉氏莊園。
半小時後,出租穩穩停在葉氏莊園門口,葉念依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葉氏莊園。
「站住。」一個保鏢伸手攔住了她。
葉念依回家心切,當即就發作了,指着自己的臉道:「你是新來的吧?我你都敢攔,讓開!」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堵着門口,絲毫不為所動,葉念依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葉氏莊園的僕人,全都換了。
「呦,我當是誰在我家門口撒野呢,原來是葉小姐啊。」
葉念依循聲望去,只見葉璇一臉鄙夷地看着她,身後還跟着她的媽媽,孫媚。
「媽,你們這是幹什麼?」葉念依快步走上去,一臉不解。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葉念依的半邊臉立刻就腫了起來,眼眶裡也盈滿了淚,「媽,你打我?」
「丟人現眼的東西,我打的就是你。」孫媚說着,另一個耳光緊接着落下,被葉念依躲開了。
「現在全A市都知道我們葉家的大小姐逛夜店,玩男人,姐姐,恭喜你,都上了熱搜了。」葉璇晃了晃手機,陰陽怪氣道:「哦對了,你還氣死了爸爸。」
「我們葉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滾,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孫媚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轉身進了莊園。
「媽!你不能趕我走!媽!」葉念依想要衝上去問個清楚,卻被兩個保鏢死死攔住,她想不清楚,為什麼一向最疼愛她的媽媽突然之間就變了臉。
「叫的可真好聽。」葉璇滿臉譏笑,湊在她耳邊道:「可惜,她是我媽,你那個可憐的媽,早就在生你的時候,大出血死了。」
葉念依渾身一震,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像失了線的木偶一樣癱軟在地。
葉璇卻還嫌不夠過癮,繼續說道:「葉念依,從此以後,葉家大小姐就只有我一個,財富,地位,包括你的未婚夫,都是我的。」
「我只有一個要求。」葉念依輕聲道。
葉璇挑了挑眉,「哦,你說。」
「讓我再看看我爸。」葉念依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唯一的親人,都被她給氣死了。
淪落到這種地步,是她活該。
「沒問題。」葉璇說着,給保鏢們使了個眼色,「放開她。」
葉念依還在驚訝於她會這麼好說話,下一秒就聽她道:「爬過去,我就讓你看。」
果然,葉璇不會放過這個踩她的機會。
看她猶豫,葉璇不由嗤笑道:「怎麼,口口聲聲說着要看他一眼,卻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葉念依,你的孝心也不過如此嘛。」
葉念依捏緊了拳頭,指甲幾乎都嵌進了肉里才緩緩鬆開,俯身,以手掌撐地,一步一步地往前爬。
莊園裡到處都是前來弔唁的人,看到她這幅樣子,也都湊上前,圍觀她的醜態。
「嘖,這不是心高氣傲的葉大小姐嗎?怎麼會搞成這副樣子?」一道尖細的嗓音酸溜溜地說道。
「虧我以前還以為她有多清高呢,沒想到背地裡這麼放蕩。」
「你們懂什麼,沒準兒這是咱們葉大小姐提升人氣的一種手段呢,一夜之間全城皆知,嘖嘖嘖。」
葉念依常年位居A市名媛之首,是不少富家子弟的夢中情人,惹得不少人眼紅,如今看她落魄,她們自然上趕着來踩她一腳。
葉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眼下更加得意:「葉念依,當狗的滋味如何?」
葉念依對她的譏諷充耳不聞,一步一步,穿過長廊,爬到了臨時設立的靈堂。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那裡,有些錯愕地看着她:「念依,你怎麼……」
顧嵐天,她的未婚夫。
葉璇是鐵了心地要看她出醜,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親昵地挽過了男人的手臂,尖着嗓子道:「天哥哥,姐姐這是對爸爸心懷愧疚,非要爬着過來贖罪,我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