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院落,一身身着月牙白衣衫的男子正修剪着院中的綠植,站在長廊下的隨從眼中露出崇敬之色。當初公子從惡人手裡將他救出,而後自己隨侍在他身側,雖說日子不常但是公子待他甚好,時常教他識文斷字,他覺得自己真是走了好運,竟能碰上這樣的主子。

不僅俊郎飄逸,還學富五車,當真是世間少有的男子。若是說遺憾,小隨從不禁有些嘆息,似乎公子的身體很弱呢,總是藥不離口的。

放下剪刀,擦拭了下手,男子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正要喝時,他便急急地跑來。

「公子,茶都涼了,我再給你倒一杯。」

說罷便拿過公子手中的杯子將水倒掉,而後又重倒了杯遞給了他。

公子愣了愣神。他看向身邊的這個隨從沒有言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公子,回屋吧,暖和些。」

「你可有想離開。」

良久後男子淡然開口。

聞言,隨從忙跪在,「公子,可是我有地方做的不好,你說我一定改,公子莫要趕我走啊。」說着說着他竟哭了。

男子無奈拉起他,「我只是隨口問問,哪裡是趕你走了。」

隨從仍低聲啜噎着,男子見如此,只得轉移了話題。

「外面可有什麼動靜?」

隨從一聽,便擦掉眼淚,認真的回稟着這兩日的情況。

「你是說,秦王帶了女子進府?」男子沉吟着開口。

那可真是奇聞了啊。

「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一向不近女色的秦王心動如此?有趣啊,實在有趣的緊。」

「是。宮裡的人已在調查那女子的身份,其他的人也在暗中幫忙。」

「太子那邊呢。」

「太子自從聽了公子的見意,最近收斂了不少。外界都說他是轉了性了。」

一想到那個張揚跋扈的太子,隨從都不禁皺起眉頭:「公子,我們為什麼要幫那個太子啊,幫秦王不是更好?」

抬眼看向公子,公子早已變了臉色,自知說錯了話,惹公子不快,隨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起風了,回屋吧。」公子吩咐道。

拿在手中的書籍始終沒有翻頁,年輕的公子想起剛才隨從的話在不禁心中泛起冷笑。幫秦王嗎,呵,他早已是個棄子。皇上和皇后又不止他一個兒子,聽聞當年他母妃得勢,皇后又豈會真心待他,留他到現在已是不易。

況且他又無母族可以依仗,這樣的秦王隨時會被取代!至於太子,不過是個庸才,如果不是將他們諸位皇子都做過一番比較,他最為合適,否則自己又豈會選擇他!而最重要的那一點,公子拿着書籍的手攥出了青筋,內心滔天的恨意和怒火快要噴薄而出。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這些人償命,要他們生不如死!

沒一會兒隨從進門稟報,「公子,太子來了。」

斂去周身的怒火,白衣男子又恢復了當初的平靜,「嗯」了一聲,起身來到門口。

楚睿炎一進院落便看見了這個白衣男子,隨着他們的認識越久,面前的人若是在外面,怕是要招惹了不少桃花。

想到此,楚睿炎笑的越發猥瑣。還好當初自己明智,不然豈會有今日的口福。

踏入屋門,太子便像往日那般吩咐了小隨從出去。隨從看向公子,見公子對他點頭方才出去,隨手關了房門。

楚睿炎微眯着回想方才隨從離去時的模樣,心中暗自思索,想當初讓他進府時還是個醜陋的毛頭小子,這才多久的功夫倒也長成個清秀的模樣。

年輕的公子看他這般模樣,又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鄙夷憤恨之色在眼中來回流轉,片刻歸於平靜。

笑着對楚睿炎說道,「太子在想什麼?」

楚睿炎猛一回神,轉身看着他,「能想什麼,當然是想你了。」

說罷,肥膩的手便摸向他的俊臉。

年輕的公子笑的越發鬼魅,在他的手快要湊過來的時候公子不知何時之間捏了枚銀針,只是一個輕刺,便痛的楚睿炎縮回了手。

「你。」

楚睿炎大怒,「你竟敢刺傷本太子!」

「太子難道是忘了我們曾經有言在先?」

公子不以為意,淡淡的坐在了他的面前再次拿起了書籍來翻看。

「少羽,本太子不用你來提醒,可是你也別忘了,我是太子,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是嗎?」

被他換作少羽的人說不出的嘲諷,到底是做了太子呢,說話時有些底氣了,可是跟秦王相比他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兒!

如今在他面前都敢大言不慚了,哼,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既如此,那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想必太子對那至高無上的寶座自己是探囊取物手到擒來的事情了,少羽明日便離開京城不討太子嫌棄了。」

「你。」

楚睿炎氣結,他自是明白自己有多需要少羽來,只是一時迷了心竅說了得罪他的話。

「呵呵,少羽,我是口誤了,如此大事面前你怎麼能這般意氣用事呢,呵呵,方才都是我的錯,你就權當沒有發生過好了。」

少羽沒有再堅持,但也同樣的不給面子,他可以為了所謂的大事隱忍,但不會真的什麼都犧牲。

「既然太子這麼說了在下自然會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不過還是那句話。」

「我們之間從來就只有互相利用罷了,這一點兒,你可千萬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