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喜歡自己缺少的東西,比如單眼皮的總想割個雙眼皮,比如個矮的總喜歡個高的,再比如心思暗沉的總喜歡單純陽光的。

方均深身體強壯力氣驚人,雖然他自己覺得他已經夠溫柔,但是唐艾依舊在方均深剛剛結束的時候就沉沉的睡去。

給唐艾清理好,方均深才出門上班。剛到公司門口,一個穿着拖鞋衣着邋遢的女人怒氣沖沖的朝方均深衝過來,張口就吼:「你昨天晚上沒回家,你去哪了?」

方均深看着周圍人來人往,不乏悄悄慢下腳步等待看熱鬧的人,忍着滿臉的不耐煩說:「有什麼事我們上去說或者回家說,別在這吵吵行嗎?」

「不行!我告訴你。姓方的,你有本事把你昨天晚上去的髒地方說出來,讓大家給說道說道。我一天在家裡忙裡忙外,照顧你們父子吃喝拉撒,你一個月有半個月不回家,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說,你對的起我嗎?」

周圍人是越聚越多,方均深是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拉着李蘭的手就往樓上拖。

「哎,姓方的,你給我放手,你給老娘放手。」

李蘭叫的猖狂,卻被方均深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收了聲,只敢小聲叨叨。

一路上公司員工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很明顯這樣的事他們已經見多了。

方均深將李蘭扔在會客廳的沙發上,也不讓秘書倒茶水,直接坐在李蘭的對面。

「李蘭,你夠了!你三天兩頭來公司鬧你究竟煩不煩?我是虧待你了還是怎麼了?」方均深雙手撐着桌子,怒目朝着李蘭。

方均深一生氣,李蘭的氣焰就先滅了三分。往沙發裡面縮了縮,小聲道:「你怎麼不虧待我啊?我一天天的在家裡忙裡忙外照顧方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收拾自己的時間都沒有,而你就知道在外面瀟灑,你知道那麼大的房子我一個人就光打掃要花多長時間嗎?」

「我早都不是告訴你了嗎,你請保姆啊,家裡你不想乾的活讓保姆干,你可以和別人逛街買奢侈品打打麻將養養花,你沒事上公司鬧什麼鬧?」

李蘭搓搓手,道:「請保姆,逛街打麻將都需要花錢呀!」

方均深無奈扶額,壓住自己的怒氣,坐回沙發上:「我們現在難道缺請保姆的錢嗎?難道我平時缺你錢花了嗎?家裡的錢你隨便花啊。」

當初方均深和李蘭是由親戚介紹相親認識,一個是農村大齡剩女,一個是有不良記錄的街道混混,李蘭急切的想要結婚,方均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兩人一拍即合的結婚了。

婚後,完全不出意外,兩人三觀不合,生活不和諧,婚姻完全不幸福。特別是方均深漸漸發跡後,已經完全不需要一個大字不識,粗鄙無禮畏畏縮縮上不了台面,只知道照顧老人打罵孩子的老婆。男人有錢就變壞,不無道理。有錢,選擇的餘地就會變多,既然不喜歡家裡的那個,那出來獵艷又何妨?當然這是大多數男人的心理。

然而李蘭知道方均深的秉性,但也只能依靠偶爾來公司鬧鬧,引起方均深的注意,以確保自己還是他真正的老婆。

安靜了一會兒,方均深也懶得生氣,起身打開門,讓助理給自己泡壺茶。

方均深喜歡茶葉的那個味,卻品不出茶的那個一二三四來,就如老牛嚼牡丹,單純用來解渴。一杯茶下肚,方均深又道:「李蘭,咱倆結婚九年,你又給我生了方元那個小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虧待你,但是你能不能給我留些面子?你隔段時間就來鬧,你知道有多少員工在心裡笑話我們,你知道他們是怎麼看待我的?更何況其餘和我們公司合作的大老闆?你知道因為你的一鬧,每次公司會損失多少錢嗎?」

有些人是不管面子裡子的,但是卻在乎錢在乎的緊,好死不死,李蘭正好是這樣的人,方均深這次正好握住了李蘭的七寸,但是方均深依舊深知李蘭不記吃不記打的個性,下次依舊。

方均深也曾考慮過要不要換個老婆的事實,但是也只是考慮考慮,一來沒有合適的人選,二來他不願有人說他拋棄糟糠之妻,影響不好。

時間的齒輪按部就班的向前,第二天不會因為你的不願就不來。唐艾從滿室寂靜中醒來,儘管微風不燥,儘管陽光正好,但只要心中厭惡,萬里晴空也可以轉瞬間烏雲密布。

唐艾趕到醫院的時候,唐遠已經聽話的給姥姥準備完早飯,自己上學去了。

給姥姥把一切東西收拾好,唐艾也要去學校上課。

唐艾氣喘吁吁的趕到教室,教室人已經來齊了大半。唐艾趕緊坐在廖浼她們給占的那個位置上。

「我的那個乖乖,我還以為你今天又不來上課了呢?」

唐艾邊將高數課本從包里掏出來,邊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說:「我今天再不來,我害怕輔導員能把我殺了。」

「你也知道啊,台上的小老頭頭不知道在輔導員面前告了你多少黑狀。」廖浼翻了一個白眼。

賀炯炯看見唐艾和廖浼還在說悄悄話,連忙戳了戳她們,說:「噓,小老頭頭進來了。」

三人立馬端正坐好,裝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果不其然,上課鈴一響,小老頭就發難。

「某些人終於知道來上課了?」小老頭其實並不老,只有三四十來歲的模樣,只是做事嚴謹,時常板着一張臉不苟言笑,節節課點名,故而學生給取了這麼一個戲稱。

小老頭偶然聽說,但也不惱,聽見了就當沒聽見,故而這個戲稱便代代流傳了下來。

唐艾紅着臉,站起來。

小老頭在黑板上將題出完,瀟灑的一個拋物線,粉筆落在粉筆盒中,掀了掀眼皮:「你們都知道我也不喜歡為難學生,也不會在期末故意卡誰,但是這種節節課有故不來的我不為難為難我心裡實在是過不去。唐艾,你上來,看看這黑板上的這道題,你若是完完全全做下來並且做對了,你的平時成績我就按大家的一樣給你打。」

小老頭頭帶過唐艾一學期的高數課,自然明白唐艾的深淺,所以黑板上的題一點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