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望了一眼窗外,一輪新月正掛在半空,一縷縷清冷的光芒從空中灑落到地面,令整個大地都帶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窗外,樓下,張曉軍一行人並沒有急着離開。
「狗哥,我們報警吧!」一個小弟抖抖索索地說道。
「滾粗!我們是混混啊!怎麼能找警察幫忙?以後道上的兄弟會怎麼看我們?」
張曉軍強忍住劇痛,左手拿出手機打電話,「喂喂,是黑子哥嗎?我曉軍,我被人打了,車也被人扣了。」
「我報了豹爺的名號,那人根本不理。」
「黑子哥,具體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趕緊過來吧!」
最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補了一句,「黑子哥,多帶點人,這人很扎手!」
放下電話,張曉軍強忍住劇痛,憋出一絲笑容,「黑子哥馬上就要來了,這小子完了。」
話音剛落,身邊三個小弟立刻面露喜色。
「狗哥,真的嗎?」一個頭髮染成藍色的小弟說道,他是四人中的幸運兒,只有左手被李道宗捏斷了而已,此時還能說出話來,比起其他兩個下巴被踢碎的哥們來說,可是幸運多了。
「那當然,聽了我的話,黑子哥氣得暴跳如雷,」張曉軍看了眼前的公房一眼,獰笑道:「這小子死定了!」
「敢打斷老子的手腳,看老子不弄死他!」
半小時後,兩輛別克商務車就風馳電掣地開進了小區,停在了張曉軍等人面前。車門打開,十幾個成年男子竄了出來,上半身統一黑色背心,身上滿是紋身,手裡鐵棍,指虎,雙節棍裝備齊全。
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慢悠悠地走到張曉軍面前,看着張曉軍的可憐樣,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曉軍,怎麼會搞得那麼狼狽?」
「黑子哥,就是樓上的那個小子,不但打了我,還不把你放在眼裡!」張曉軍大聲訴苦。
「操!」黑子破口大罵,「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兄弟們,上樓,乾死他!」
一揮手,招呼手下就準備上樓,卻沒有想到一個年輕男子帶着一個肥胖的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什麼人?」黑子大吃一驚。
「黑子哥,就,就是他。」張曉軍一眼就認出了李道宗。
「就是這小子?」黑子聞言一驚,仔細打量起李道宗來,過了半晌,他輕蔑地說道:;「哎,我說曉軍,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連這麼個小鬼都解決不了。」
李道宗身材瘦削,身高普通,渾身上下除了眼睛稍微明亮一點之外,沒有任何出眾之處。以黑子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城市白領,和古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啥區別。
張曉軍急了,連忙辯解道:「不是的,黑子哥,你可千萬別小看他,這小子很邪門,我的手腳都是被他打斷的。」
「開什麼玩笑,就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鬼!」黑子隨手拿出一根軟中華點上,意興闌珊地說道:「哥幾個,誰有興趣,替曉軍出口氣,就把他雙手雙腳都打斷,再賠個200萬,咱們出次門也不能白來!」
聽到這種好事,黑子手下紛紛自薦:
「黑子哥,讓我來,讓我來!」
「滾粗,這肥羊是我的。」
「操,看到黑子哥,居然還敢站着,跪下!」
李道宗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宛如掃視着一群螻蟻,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你們這是在找死啊!」
「你說什麼?」
「這小子莫不是瘋了吧!」
「宰了他!」
「李道宗,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這是大名鼎鼎的黑子哥。」張曉軍眼神怨毒,死死地盯着李道宗,「你剛剛夠狠,打斷了我的一手一腳。」
「我技不如人,我認栽。」
「不過,你沒想到,我會把黑子哥找來吧。有他在,今天老子不但要把你的手腳全打斷,還要讓你跪在地上乖乖向我叩頭認錯!」
張曉軍得意洋洋地說道。
「黑子哥?」被李道宗帶到樓下的胡萊萊聽到黑子的名號,突然欣喜地大叫了一聲。
她猛地挺直腰杆,一手指着李道宗,盛氣凌人地說道:「李道宗,你完了,黑子哥可是豹爺手下的金牌打手,一根手指能打你倆!」
「快跪下叩頭求饒吧!」胡萊萊一臉譏諷,「非要把自己當根蔥,現在好了,後悔了吧!」
「後悔?」李道宗愕然,隨即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搖了搖頭,「我是怕你們後悔啊!從未看到過真正力量的你們,就像井底之蛙一般膚淺。」
「一起上吧,這樣你們還能多支撐個十秒。」李道宗負手而立,絲毫沒有把對數放在眼裡。
「有意思!」黑子大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血腥和狂暴,「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了,為了表揚你的勇氣,老子親自和你交手!」
「興奮吧,這是你最後一次能站着和我說話了!」
黑子活動了一下關節,一連串「噼啪」聲音響起,他身材不高,但是肌肉卻極其發達,配上他漆黑的膚色,就像一輛黑色推土機一樣。
黑子原名袁鵠,曾經是省拳擊隊的一員,憑着出色的力量和不錯的悟性,連連在各種比賽中獲獎,然而這小子打人手黑,而且自律性極差,一次酒後鬥毆,將一個人給打殘了,於是就被趕出了拳擊隊。
沒想到,他出獄後不思悔改,居然加入了黑社會,變成了新東區老大豹爺的金牌打手,從此惡名遠揚,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惡霸。由於身手高強,許多人對他又恨又怕。
黑子雙手握拳,擺出戰鬥姿勢。他身材雖壯,但是腳步卻極其輕盈,看來在步伐運用上下過了幾年苦功。拳擊訓練尤其重視步伐的訓練,出色的步伐運用,不但可以迅速移動,還能增強拳頭的殺傷力,更快的擊倒對手。
「十秒鐘!」黑子篤定地發布勝利宣言,「小子,只要你能夠堅持十秒鐘,我就放你一馬!」
話音剛落,他右腿用力蹬地,如同一頭黑色的山豬,猛地衝到李道宗身前,一記漂亮的左勾拳猛擊向李道宗下顎。
下顎是人的一處要害,與後腦神經相連,一旦被擊中,人就會產生幾秒的機能障礙,就像喝醉了酒一樣,茫茫然什麼都不知道。
「嗯,發力良好,腳步協調也不錯!」
這招左勾拳,黑子練習了很久,他天生左撇子,左手力量大,配合他強橫的腰馬力量,就是一個體重80多公斤,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壯漢挨了他一拳,也得乖乖躺在地上。
「找死!」
李道宗勃然大怒,右腳猛地一踩地面,地面突然劇烈一震,脊椎一彈,右拳空心而握,整個右臂肌肉鼓起如鐵錘,迎着黑子的拳頭狠狠撞去。
「轟...」
只見黑子整個人就像被一頭飛奔的犀牛迎面撞到一樣,猛地離地飛起,足足有兩米多高,落在地上,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其引以為豪的左手以一種詭異的樣子反向扭了過去,整個拳頭血肉模糊,根根白骨清晰可見。
「十秒鐘早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