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夏拼命的拍打着門,大聲的喊着「放我出去」,沒有人回應,她能想到,沒有顧璟倫的命令,大概沒有人敢放她出去,從黃昏到日落,她慢慢的心力交瘁,身子順着冷冰冰的牆壁漸漸滑落。
他的丈夫又一次選擇了不相信她,又因為樂瑤,顧璟倫將她囚禁在顧家,令她寸步難行,等待她的難道真的只剩下捐獻骨髓,看着孩子死去嗎?
不,樂夏心裡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反抗着。
「我永遠也不會同意去為樂瑤捐骨髓,顧璟倫,我不是玩物,我是你的妻子!」她聲嘶力竭的大喊。
「很快就不是了!」樂夏怔住了,那聲音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
「顧璟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快放我出去,我會證明我的清白的,你信我一次好嗎?」樂夏站了起來,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順着門縫看着外面高冷的顧璟倫。
顧璟倫握着拳頭骨節泛白:「你拿什麼讓我信你,我親眼看到樂瑤倒在血泊里,兇器就在你腳底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你老老實實給我待着,再出什麼事情我饒不了你!」
她明明就是冤枉的,他的丈夫卻不相信她,呼喊無用,辯解也無用,顧璟倫的心裡,樂瑤占據着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討厭她,喜歡樂瑤,要不是那赤裸裸的嫁禍是親眼所見,樂夏永遠也不會相信妹妹心機會那麼重。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對妹妹有愧疚之心。
晚飯遞進來以後,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婚姻早都死亡了,顧家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個空蕩蕩的房子而已,那花瓶,那結婚照,那桌子窗戶,得不到顧璟倫的愛,她看什麼都是沒有溫度的,她冷笑一聲。
忽然她頭腦清醒了幾分!
窗戶?
她輕輕的推開了窗戶,臥室的窗外就是顧家別墅的圍牆,樂夏把身子前傾,果然,大門口有人守着,那倆人在交頭接耳,不知在講些什麼。
一輪彎月掛在天空,天已經黑透了,四處靜悄悄。
樂夏一刻也等不了了,她扯破了床單,結成了一個長繩,一頭固定在房間,一頭系在自己腰上,順着窗戶跳到了圍牆上,解開腰間的輔助物,她把事先 抱出來的花瓶狠狠的扔進房間,「啪」的一聲,門口的保鏢聞聲跑進了別墅內,樂夏趁機跳下圍牆,圍牆下是軟綿綿的草坪,樂夏順着小路跑到了大街上。
保鏢看到關着樂夏的房間窗戶大開,室內空無一人,其中的一人誠惶誠恐的跑向新城醫院。
新城醫院外科病房內。
醫生在替樂瑤換藥,樂瑤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她蜷縮在被窩裡,像一隻乖巧可人的貓咪一樣。顧璟倫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現在的她鼻子眼睛裡全是得意。
「醫生,樂瑤的病情怎麼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但如果不及時做骨髓移植手術,她隨時都會有危險!」
「我們還有多久的時間準備?」
「越快越好,最好在一周之內!」
醫生走後,樂瑤心想,樂夏被關了起來,她盤算着應該暗中讓梅清如溜進顧家去摧毀樂夏對顧璟倫的妄想,骨髓移植的事已經事半功倍了,最好做完手術以後再也不要見到那個賤人。
「砰」的一聲,樂夏的手機掉落到地上,發給梅清如的短信暴露在顧璟倫腳底下,她趕忙撿了上來。
「做什麼慌慌張張的,沒看到樂小姐在休息嗎?」保鏢衝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出什麼事了嗎?」顧璟倫眯着眼眸。
「夫人……夫人她跳窗逃跑了……」
「什麼?」顧璟倫的聲音拖得很長,似乎樂夏逃跑令他難以置信。」兩個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顧璟倫深沉的氣息壓的保鏢一直低着頭。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找,死了都得給我找回來!」
「是!」保鏢後退正準備出門。顧璟倫若有所思的聲音叫住了他:「慢着!」
「顧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把她給我毫髮無損的捉回來!」樂瑤聽到樂夏逃跑,吃了一驚,本來計劃好的事情又懸在了半空,而且她真真切切的聽到顧璟倫說到「毫髮無損」,難道……
「璟倫哥,樂瑤知道,你對姐姐還是在意的!」樂瑤一動不動的看着顧璟倫的神情,顧璟倫側過臉去,好像在掩飾着什麼,半晌,他悠悠說道:「我……我要活捉她,都是為了骨髓移植手術,不然她的死活與我何干!」
顧璟倫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樂夏突然有些嫉妒。
她在嫉妒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冥冥中,樂夏身上就是有一種她莫名嫉妒的東西。
「咳咳咳」樂瑤假意咳嗽了幾聲,她想讓顧璟倫的思維緊緊的扣在自己身上。
「姐姐也沒錯,她想要個孩子,她要是真的不願意,樂瑤不想逼她!」樂瑤楚楚可憐的看着顧璟倫。
顧璟倫摸着樂瑤的頭:「你放心,手術如期進行!」
就在顧璟倫走出新城醫院的時候,這邊的樂夏終於找到了一家銀行,她走了進去,銀行工作人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