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我哭了,他突然有些不忍。原本冷硬的線條一下子變得柔和了下來,眸子裡的火苗一簇一簇的在閃動,卻最終沒有落下那一巴掌。

「紀瑤,我奉勸你乖巧一些。」

「你這個年紀的女人聽話的,長得靚麗的,多的是,我霍厲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何必要你一個,你說是不是?」

他的手死死地扼制住了我的下巴。

隱忍的青筋都在跳。

回頭處安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安安,直接塞在了我的懷裡。

「讓她不許哭了!」

他低吼着,按揉眉心的樣子真的是跟從前談公事談到疲憊極了的紀平安如出一轍。

我低頭抹乾自己臉上的淚,一邊安撫着懷裡的安安,心臟一邊「突突」地跳着。

「我沒有收你哥的三千萬,想走也只是想要離你們這些權貴遠遠的。」

「我跟你哥霍明朗沒有任何的關係。」我說。

他今天的脾氣似乎是真的不佳。

往年在他還是紀平安的時候,偶爾也露出過這種疲憊。

那是他和方棲在一起的時候了,心力交瘁說的就是那種狀態。

我隱隱有種預感,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我只不過是周博山讓他照顧的一個女人而已,犯不上讓他如此費心。

那麼,一定是他在他老子那裡受挫了。

「該解釋的,我解釋了。是我沒想清楚,你今天是不是,你爸他……」

我試探性地問他。

而他就像是一頭孤獨的狼一樣,半眯着眼睛,直接重重地坐在了電腦旁的椅子上。

不言而喻。

……

整整三天的時間,霍厲都沒怎麼搭理我。

霍氏家族內部爭鬥有多亂,早在三年前,我就見識過。我自知霍家在香港的勢力有多大,也就不敢再逃,只敢安安靜靜地在霍厲的眼皮子底下待着,不敢再惹出半點是非。

倒是好友念一。

在這樣的敏感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地帶着她新攀上的賀公子來找我打了回牌。

打牌的地方,在維多利亞賭場。

那是有錢人出了名的銷金窩兒。賀公子賀時分是個出手闊綽的哥兒,自小含着金湯匙出生,念一是做發牌的營生的,也就是那時候她認識的賀時分。

說來也是巧得很。

賀時分剛剛好是霍厲的好友,在賭場裡,我竟是如此之巧合的跟左擁右抱的霍厲就這樣生生撞上了。

他似乎是喝了很多的酒,下巴處微微發青,唇角勾出的笑容邪魅,可滿臉都寫着兩個字兒——酒色。

我深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心裏面是個什麼滋味兒,正在想着不知道是叫他還是不叫他的時候,他卻已經主動過來叫住了我。

「呦,這不是紀小姐麼?」

他的聲音低啞醇厚,「小姐」兩個字的咬字兒卻格外地重。

念一去前台拿牌了,剩下的剛好就只是我和賀時分,他的目光在賀時分的身上兜兜轉轉了半響,還沒等我回話,就冷笑道。

「紀小姐的人脈果真超過我的想象,果然周叔說的對,像紀小姐這樣的女人,可不能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