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個小時,飛機終於降落,到了法國巴黎,已經是夜幕降臨。
被譽為浪漫之都的巴黎,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迷人。從飛機上俯瞰,巴黎的夜景讓人沉醉。
巴黎,像個優雅的法國女人。
精緻,小資。
來到預訂好的酒店,前台的法國小姐帶着職業般的笑容詢問雷霆。
或許也不是因為職業需要才對他微笑。
因為顧筱言能清楚地看到前台小姐眼裡的紅心和愛慕。
看着身旁說着流利法語的雷霆,顧筱言想,這樣的男人,到哪都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吧。
來到總統套房,顧筱言累的不想說話,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又被折騰了幾個小時,她的精力早就已經被耗光了。
雷霆也大發慈悲地沒有再發情,允許她沖完澡就上床休息了。
舒適柔軟的床鋪讓顧筱言的困意濃濃地襲來,眼皮在打架,很快,她就睡着了。
顧筱言做了一個夢。
夢到她回到了童年時期。高大英俊的父親還在,母親依舊溫婉可人。
六歲的生日,父親帶她來到了巴黎,在充滿異國風情的街道上行走,看着身邊行色匆匆的法國人,她滿心滿眼都是驚喜和歡欣。
在精緻的禮品店,父親為她挑選了一條細長的銀色項鍊,吊墜是一個小小的,做工精巧的捕夢網。
「這是捕夢網,能幫言言在睡覺時吃掉嚇人的噩夢,留下美好的美夢。」
她撫摸着脖子上的吊墜,開心地抱住父親的脖子,吧唧一下親了上去。
父親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頭髮,眼裡滿是寵溺。
什麼時候,她開始記不得父親的樣子?開始忘了以前的美好生活?
也許是在母親對她的學費時的捉襟見肘。
也許是在母親低聲下氣,找親戚借錢的時候。
也許是在打官司時,肇事者盛氣凌人,找了關係,只賠償了區區幾萬塊錢的時候。
她疲於奔波,為了學業,為了生活,為了讓母親少操一點心,她拼命努力,拼命成長。
只有在午夜夢回,淚水沾濕枕頭的時候,她才會撫摸着脖子上的吊墜安然入睡,她相信,父親還在身邊。
雷霆看着身旁的女人突然擰起了眉頭,嘴裡喃喃地輕聲自語。
做噩夢了?
雷霆放下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輕輕推着顧筱言。
有他在身邊,這女人還會做噩夢?
顧筱言還未曾從夢中醒來,只是一隻手胡亂地摸着什麼,直至抓到脖子上的銀色吊墜,才漸漸安靜下來。然後,沉沉地睡去。
雷霆注意到,顧筱言的手心裡緊緊攥着那枚項鍊的吊墜。
這似乎對她意義重大。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這女人就沒有摘下過脖子上的項鍊。就連歡愛時,她也是着急地將項鍊放置一邊安好。
雷霆眸色一暗,他調查過,顧筱言沒有談過戀愛。
那麼,這是誰送給她的?
一想到她視若珍寶的項鍊可能是哪一個不知死活的男人送的,他就想搖醒這女人,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
但還是沒有打攪她的睡眠,憋着火將女人拽進懷裡,聞着她的氣息,才開始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