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看他,淡淡一笑,說道:「哥,我怎麼不認得你呢,你怎麼有空來看我啊?」男子說道:「你啊,終日裡到處閒遊,爹可擔心你了,叫你回去。」女子嘿了一聲,說道:『我不回去,不回去,這裡多好,又肅靜又暢快,我不回去。「男子說道:『你一個人在外面,多危險,你知道外面多亂嗎?你一個人在此,我和爹怎麼能夠放心呢?」女子說道:「無事,我沒事,我過幾天就回家去。」男子說道:「不能聽你的,來人,把她架回府中去。」一時進來了兩個漢子,架起了女子,就往外走。

那女子嘴裡還是胡言亂語的說道:「別走,陪我喝酒,陪我喝酒,都是負心漢,負心漢。」

男子向四下看看,又出了屋子,在屋後轉了一圈,沒發現人影,才回到了屋前。

男子看到下人架走了女子,一時心安,才轉身出了院落,向北而去。

這女子卻是舒家老爺子舒源的長女舒葆,這男子是她哥哥舒凌雲。

先前竹林中和她私會的是聞家庚,這後來在此與她幽會的卻是江南富家子弟程開遠。

程開遠看到舒凌雲來此,架走了舒葆,他也是心虛膽顫,登時逃之夭夭,不敢回頭。

楊卓也藉此離開了當場,以免為人誤會。

楊卓一路疾行,心中暗道:「舒家之女,竟然有如此的境遇,真是意想不到啊。『

此女終日裡在外閒遊,遲早必生禍亂。

楊卓也無暇顧及此女的事情,而是擇日坐船漂流漢江東下,直奔黃山。

其實,舒葆的身世的確有些坎坷。當初舒源將她許配給了襄陽兵馬府將軍許登潤的長子,實則也是為了攀附權貴,以便日後再襄陽地面上,生意好開展而已。

可惜,好景不長,許登潤長子不久前暴病而亡。而許登潤次子和三子都對嫂子舒葆頗有微詞,言語間十分不客氣。所以,舒源得訊後,只好將女兒接回家中,這樁親事算是就此斷絕。

舒葆從許家出來後,寂寞之時,難免出來與其他男人廝混,舒源也是心中憤憤,卻也對這女兒沒辦法,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舒葆的丈夫早亡,夫家的兩個小叔子對她十分不敬,這才是舒葆走向墮落的誘因。

舒源也恨自己,不該將女兒嫁給許登潤的長子,如果當時把女兒嫁給了程開遠,或是陸家,聞家的子弟,也許這結局都自不同了。可惜,為時已晚,這枚苦果也只好自己含淚吞下去了。

船一路過了湖北,進入皖境。

接近黃山的時候,楊卓棄舟登岸,直奔黃山。

李白詩云:『黃山四千仞,三十二蓮峰。丹崖夾石柱,菡萏金芙蓉。

伊昔升絕頂,下窺天目松。仙人煉玉處,羽化留餘蹤。

亦聞溫伯雪,獨往今相逢。采秀辭五嶽,攀岩歷萬重。

歸休白鵝嶺,渴飲丹砂井。鳳吹我時來,雲車爾當整。

去去陵陽東,行行芳桂叢。回溪十六度,碧嶂盡晴空。

他日還相訪,乘橋躡彩虹。 「

其實,那是陸呈遠經常出沒的地方。

這段時間,自從江君奇被畢晴趕出武夷山開始,江君奇迴轉蘇州,一時安定下來。

富英敦出走,至今未歸。陸呈遠聽了那時風怡然的 意見,開始和江北總鏢局聯絡。

一時,皖南成了一塊是非之地,陸呈遠開始聯繫江北人物。

楊卓到了黃山腳下,一時看到了一個番僧遙遙在前,似乎有點似曾相識。

楊卓躲到了一處山石後,側目看去,果真是番僧蒙斯納音。

楊卓想起了,那時風怡然說過,江北總鏢局和江北佛道人物十分密切。主要是天山寧遠寺,邙山靜寂禪院,五台山修緣寺,北海金頂,東郡流雲寺。

而這蒙斯納音恰好是寧遠寺的僧侶。

蒙斯納音到了蓮花峰,看到了陸呈遠,兩人到了主廳,坐下敘談。

陸呈遠說道:「大師遠道而來,陸某真是不勝感激。」

蒙斯納音嘆道:「不知道,陸掌門可知道蜀州之事?」陸呈遠說道:「什麼事?」

蒙斯納音說道:「陸掌門原來不知,對了,蜀州又出現了異靈之物,就是江湖上傳聞甚廣的聖妖果。」陸呈遠呆了一下,說道:「聖妖果,不是消失了好多年了。」蒙斯納音說道:「可怕的不只是聖妖果,而是聖妖果被漠北人物楊卓吃下去了,這個楊卓恰好和你的死對頭,天魔宮畢晴十分親近。」

陸呈遠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原來如此,那可是本門的大不幸。」

蒙斯納音說道:「無妨,我已經支會了邙山靜寂禪院聽心禪師,五台山修緣寺聞悔大師,東郡流雲寺飄雲僧,北海金頂的金光長老,他們都是在下的故交,如果一起前來皖南,那麼就算是楊卓這個邪徒和天魔宮魔女一起來到黃山,我們也無所畏懼。請陸掌門放心。」

陸呈遠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了下去,說道:「如今有勞幾位大師了。」

蒙斯納音說道:「如今江湖因為聖妖果的出現,進而波詭雲譎,陸掌門今日坐鎮於此,勢必要聯合正派人士一起對付楊卓那個邪徒。」陸呈遠點頭。

陸呈遠帶着蒙斯納音一起遊覽黃山,蒙斯納音讚不絕口。

楊卓暗道:『黃山多了蒙斯納音這個好挑撥是非的番僧,果真是大煞風景啊。但是事情就是這樣,世上本無事,偏多是非人。蒙斯納音出自偏僻的天山寧遠寺,武功雖高,卻未見得能入中原人的法眼,多年來都不受中原人的待見,所以來此揚名立萬的企圖昭然若揭。「

楊卓看到這個番僧再次挑撥是非,心中暗笑,倒要看看他如何演下去。

黃山劍道陸呈遠此時病急亂投醫,才只好去聯絡江北總鏢局,和五大寺院共同對抗天魔宮的強勢進攻,結局如何,卻又是個未知之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