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草你媽,草—你—....」
徐夏華頭腦發蒙,暴怒喊着,但最後一個「媽」字還沒出口,他就感到臉上挨了一記炸雷。
「啪!」
楊陽狠狠抽了他一記耳光。
徐夏華霎時只覺得魂兒都被抽飛了,一股斷裂般的劇痛,從下頜骨蔓延開來,而且,由於他挨巴掌時還在說話,牙齒咬在舌頭上,舌頭右側也被硬生生咬下一塊。
「你再罵一句!」楊陽充滿怒火的說道,一隻手掐住徐夏華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呃...呃...」徐夏華雙腳亂動,眼睛凸出,嘴裡不停往外冒血。他現在大腦里一片混亂,但也已經知道,要論打架,自己絕不是楊陽的對手,他脖子被卡住了,說不出話,只好用眼神向楊陽求饒。
「給我道歉!」楊陽瞪大了眼命令道。
「對..對不起!」徐夏華骨頭都嚇軟了,連忙說道,只可惜他脖子被楊陽卡住,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
「滾!」楊陽揚手把他扔了出去。
伴隨着一聲尖叫,「小天鵝」舞團的女孩們驚叫着躲開,徐夏華直接從她們分開的空間飛到門外,摔了個狗吃屎。
包間相當大,這段距離足有十五六米,這一扔就可以看出楊陽的力氣有多大了。
當然,也可以想象楊陽的怒氣有多大。
徐夏華呻吟着,很久才狼狽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了。
舞團女孩不明就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消失在電梯門口。
楊陽余怒未消,鐵青着臉,步出門去。
最吃驚的人是龍巖秋,她完全搞不懂楊陽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
她聽到了徐夏華罵楊陽,對那麼粗魯的話她也很生氣,她知道,世上的男人都是不允許別人侮辱自己母親的,但即便這樣,她還是隱然覺得楊陽有些過火了。
「龍丫頭,咱們去看看這小子。」
楊父看了龍巖秋一眼,拿起蛇皮袋往外走,龍巖秋當然知道楊父有話要對自己說,跟了出去。
到門外,楊陽居然已經不見了,偌大的走廊里空無一人,龍巖秋左顧右盼,奇怪的道:「咦,楊陽去哪了?」
「龍丫頭,你想知道,陽子剛才為什麼生那麼大氣嗎?」楊父壓低聲音問道。
「...為什麼?」龍巖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他剛才的舉動實在太不尋常了,龍巖秋一直以為他沒個正經,他那樣暴怒,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原因。
「龍丫頭,不知道龍騰告訴你沒有,我其實是陽子的義父。他的生身父母都是軍人,他還有個姐姐,十幾年前,他們全家慘遭一股勢力暗殺,除了陽子以外,其他人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慘。其中,以他母親為最,她是為了保護陽子,被人用機槍掃射死的,整具屍體支離破碎。我就是從一堆模糊的血肉里把陽子救出來的,那一幕對他刺激很大,所以他對任何辱罵他母親的人都很暴躁。不瞞你說,剛才我都擔心他會殺了那個人,他只打了他一個耳光,我已經覺得非常意外了,或許他這些年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脾氣。」
楊父淡淡的敘述着,那件事駭人聽聞,但他講起來卻波瀾不驚,似乎這樣的事他見得多了,已經不足以觸動他的心弦。
「你說的是真的?」
龍巖秋秀眉挑起,兩隻黑寶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楊陽永遠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根本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慘痛的過去。
「你爸爸也知道這件事。」楊父冷漠的點頭。
龍巖秋不禁更加呆若木雞。龍騰一直對她很坦誠,如果楊陽真有這樣的過往,只要她去問,龍騰一定會實話實說的,楊父既然這樣說,那麼這件事基本就可以斷定是真的了。
良久,龍巖秋低下了頭,心裡百味雜陳。
一片沉默里,走廊東頭忽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你們出來了?」
龍巖秋芳心一顫,就見楊陽走了過來,神色如常。
「你又去抽煙了?我不是說過,你必須得戒煙嗎?!」楊父突然非常不滿的道。
龍巖秋很吃驚,楊陽距離他們還有四五米遠,楊父難道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
等楊陽靠近後,她果然也聞到了,楊陽身上的確有煙味,但是不算濃,他什麼時候帶了盒煙,她也不知道,不過,她對煙味一直特別敏感,現在真正讓她震驚的是,楊父的嗅覺居然這麼好。
「咱們再去開個包廂吧,重新點菜。」楊陽沒接乾爹的話,丟給龍巖秋一個眼色,朝樓梯走去。
......
同一時間,柏悅酒店門外。
「事情...就是這樣,大...大姐,那小子...太厲害了,你趕緊..派光哥過來...」
徐夏華用手托着幾乎是折斷的下巴,帶着哭腔,斷斷續續的打着電話。
一邊說,他還一邊驚慌的回頭看酒店大門,仿佛害怕楊陽會追出來。
「好了,我現在有急事,等辦完我馬上就讓阿光過去!你傷的很重嗎?待在原地別動,打120叫救護車來!」話筒里傳來一個十分霸氣的女聲。
「我...我...」徐夏華真要哭了。
「不許哭!你長點出息行不行?我這裡最多半小時就解決了,你怕什麼?再說了,那男人不是龍巖秋的人嗎?他們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徐紅葉的弟弟,如果你再這麼丟臉的話,我先把你做了丟進東海里餵魚!」那個女人狠狠的說着,隨後重重掛了電話。
徐夏華捧着不斷發出「嘟嘟」忙音的手機,呆了。
......
與此同時,海都東郊一條廢棄小巷。
「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
一個窈窕女人,咬着牙,把手裡嶄新的蘋果機摔在了水泥地上,屏幕登時粉碎。
月光從天空灑下來,由於小巷很陰森,染的月色也變得陰寒起來。
照在女人臉上,恰好給她的臉鍍上一層駭人的凶白。
這個女人叫徐紅葉,今年三十歲,號稱海都金沙江區的夜場女王。她是徐夏華的親姐姐,但和弟弟不一樣,她身高一米七八,生着一張冷峻的鵝蛋臉,渾身散發着一股強大氣場。
此刻,她穿着一條貼身白色七分裙,完美勾勒出了她的身材,胸前碩大飽滿,翹臀被緊緊包裹,兩條美到極致的玉腿若隱若現,如果細看,會發現她大腿上端綁着一條白色帶子。
袋子裡插着兩把薄薄的柳葉刀!
她今晚來這,是為了赴一個約會,昨夜,金沙江區的賭場皇帝砸了她最大的場子,一山難容二虎,兩人積累已久的矛盾正式爆發,約在今晚,在這見個高下。
但,令人萬分奇怪的是,赴這種生死之約,徐紅葉身後竟然只站着寥寥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光頭男人。
他就是徐夏華口裡的「光哥」,名叫趙三光,是徐若丹的左膀右臂,也是一個在海都地下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現在,但見他帶着五六個小弟,身穿一套黑色服裝,身材偉岸,氣質卻非常內斂,懷裡抱着一個長條包裹,站在陰影中,似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紅葉姐,他們來了。」
倏然間,趙三光肩部肌肉縮起,細長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
徐紅葉稍稍一怔,這才聽到一陣汽車行駛的聲音,緊接着,前面的路口裡,突然拐出兩輛車,前面是一輛軍用吉普,後面則赫然是一輛擠滿了人的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