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睡覺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都會緊張,害怕的。何況我今晚上剛被人暴打過,幾乎成了驚弓之鳥。
而且站在沙發邊的人一身黑衣服,還蒙着臉,一看就不是干好事的。更讓我後背發涼的是,他手裡還拽着一把鋒利的匕首,血槽里是紅色的。
他的身上也帶着血跡,似乎還在往下滴,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
噗通.....
就在我以為對方要給我一刀的時候,黑衣人卻雙腳一軟就倒在了地上,匕首叮噹一聲,也滑到了一邊。
看樣子對方受傷了,不過他到底是誰,怎麼會跑到顏明玉的別墅來了?
我先觀察了一下,確定那黑衣人是真的暈過去了,才跳下沙發,然後先把匕首拽在手裡,感覺踏實了一些,才扯下了黑衣人的面巾。
「是木頭?」
因為他這個綽號太好記了,我只聽過兩遍,就記住了這個名字。正是昨晚上幫了我的那個青年,而且非常的能打。
不過為什麼會受傷了,難道是紋身男給傷的?
我心念轉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木頭傷的嚴重不嚴重,只能讓顏明玉拿主意了。
想到這裡,我朝着樓上跑去,砰砰的敲了幾下房門:「顏總,木頭來了,他受傷了!要不要打120啊?」
很有可能木頭是因為江湖恩怨受傷的,這種情況,一般都不願意曝光的。所以我也沒有自作主張,而是先請示顏明玉。
「不用,我馬上下來看看。」房間裡立即傳來了顏明玉的聲音。
「好,我先幫他止血。」我又跑下樓,把暈倒在地的木頭抱了起來,放在沙發上,並且幫他外面的衣服都脫了。
木頭看起來並不高大,甚至幾分精瘦的感覺,但是脫了衣服才發現,他的身體素質絕對甩我幾條街,似乎每一塊肌肉都能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難怪這麼能打,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看着木頭一身勻稱的肌肉,連我一個大老爺們,都有些羨慕的感覺。
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間的感慨,目光就落到了木頭的小腹上,有一道十來公分長的傷口,兩邊的皮肉都卷了起來,還在不斷的冒着鮮血,讓我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跟着疼了一下。
挺嚴重的,得趕緊處理,不然流血過多的話,木頭會掛掉的。
我記得醫藥箱就在茶几下面,便快速的找了出來。先拿一團藥棉按住木頭的小腹,然後把酒精整瓶都倒了上去。
「啊....」
木頭嘴角抽搐了一下,劇痛讓他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我,才神情鬆懈了一些:「給我一支煙!」
「額...我不抽煙。這樣吧,等你傷口處理好了,我幫你買一包。」我想了下說道。雖然我不認識木頭,但是他幫了我卻是不假,我肯定記得這份恩情。
「好。」木頭眯了下眼睛,看起來有些虛弱,額頭上全是冷汗。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緊緊的咬着牙關。
又沒有麻藥,這麼大一道傷口肯定很疼。
我一直覺得自己也挺爺們的,不過見了木頭,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爺們。
這個時候,顏明玉也走了下來,還是穿着昨晚那套休閒服,顯得雙腿筆直修長,一張臉蛋未施粉黛,卻白皙精緻。
胸前的飽滿,更是高聳,堅挺,隨着顏明玉的步伐,還跌宕起伏着。
我看了一眼,就趕緊轉移了視線,說道:「顏總,暫時止血了,現在怎麼辦?」
顏明玉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木頭,微微皺了下眉頭,輕聲問道:「能挺住嗎?」
木頭睜開眼睛,咧了咧嘴,說道:「不是第一次了。」
「好,那張浩你先回去吧,看到什麼,別往外說。」顏明玉撇了我一眼說道。
「知道,顏總。」我點點頭,穿好襯衣朝着門外走去。
心裡也明白,木頭傷成這樣,肯定昨晚上做了一件什麼大事。我又不是這個圈子的人,顏明玉肯定不想我知道,淌進這趟渾水裡面。
離開別墅之後,看了看手機才發現已經七點多鐘了,一夜下來,總共就睡了三個小時。此刻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見對面有一家早餐店就走過去簡單的吃了一些。
本來吃完早餐就準備去車庫拿彩票的,但是心念轉動了一下,又打包了兩份粥和饅頭,順便買了一包15塊的黃鶴樓。全部裝在袋子裡,才朝着顏明玉的別墅走去。
見大門還虛掩着,就推門走了進去。顏明玉站在窗戶邊,背對着我的方向打電話。
而木頭低着頭,像是縫衣服一般,用針線把自己小腹的傷口縫合起來。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一張蒼白的面孔全是冷汗。
顏明玉也回過頭,見到是我,便繼續打電話,聲音很輕,不知道在說什麼。
「大哥,這是稀飯和饅頭,還有一包煙。」我把東西放在茶几上,然後衝着木頭笑了笑,又轉身離開了別墅。
見有出租車路過,就打了一輛,說了老金俱樂部的地址,然後就靠在位置上休息。
十來分鐘之後,就到了老金俱樂部。我付錢下車後,就順着旁邊的馬路,朝着車庫的後門走去。
平常那輛麵包車一般都停在入口角落的,只要走進去就能看到。
我一邊想着怎麼用這筆錢,一邊吹着口哨朝着角落走去。但是,到了角落才發現眼前空蕩蕩的,麵包車被人開走了。
因為這輛車屬於場子的,鑰匙也經常掛在上面,很多人都能開。
我頓時感覺腦袋嗡了一下,後背冷汗就出來了。有人動麵包車沒啥,關鍵是我的彩票還在車裡啊,要是被人發現了是一張五百萬的話,估計連人帶車都不會再回來了。
媽的,難道老天爺就是玩我,讓我空歡喜一場嗎?
我身體晃了一晃,急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個時候,我兜里的電話還湊熱鬧一般的響了起來。我有些煩躁的摸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接通了問道:「哪位?」
「張浩,我李雪啊。這是我的新號碼,記得存下來噢!」裡面傳來了李雪輕快的聲音。
「啊?李雪....哦....我這就存下來。」我說道。
「你怎麼啦,怎麼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不想聽到我聲音啊?」李雪有些不高興了。
「呃.....沒有......怎麼會不高興呢。」我嘴上應付着,心裡卻很焦急,我可是在李雪面前誇下海口,不僅要幫她還三十萬的高利貸,還要買房買車給她過好日子的。
現在彩票都找不到了,不僅沒辦法面對李雪,關鍵是丁鋒還會繼續糾纏她的。一想到這裡,我就感覺心裡成了一團亂麻。
「哼,敷衍....老實說,是不是介意我不純潔了。要是介意就明說,我不會纏着你的。」李雪的口氣更加不好了。
「不是,真不是啊。」我本來嘴巴就挺笨的,現在心裡又有事,急得滿頭大汗,想了想乾脆說道:「我在找彩票呢,放在衣服兜里,現在衣服不見了。」
「啊?彩票弄丟了?你怎麼搞的,那沒錢的話,我們怎麼在一起啊?丁鋒會纏着我不放的,你快點找回來啊。」李雪也跟着急了起來。
「放心,我肯定能找回來。那我等下給你打電話,好嗎?」我擦了下額頭的汗水說道。
「嗯,等你好消息,拜拜。」李雪說道。
「拜拜。」
掛了電話後,我抓了下頭髮,心裡繃得緊緊的。但願開麵包車的人,沒發現我兜里的彩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