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車庫楞了幾分鐘,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那時候不像現在,遍地是監控。

而且是早上,做夜場的人都在休息,我也不是顏明玉這樣的高管,不知道找誰來幫我清查,是誰開走了麵包車。

心煩意亂的看了看手機,想打個電話找顏明玉幫忙,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我不想彩票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最後無奈之下,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就是守株待兔,在這裡死等。

因為這輛麵包車,一般都是場子裡的人開走的,外面的人一來看不上這種破麵包車,二來也不敢招惹夜場的人,能開這麼大一家場子,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等待是最難熬的,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我感覺過了十天半個月一般的漫長。期間想了很多種可能性,要是彩票找不回來,我和李雪之間多半沒可能了。

因為她欠丁鋒一筆錢,而丁鋒肯定會纏着李雪不放,而我又鬥不過丁鋒。說白了,要不是中了這張彩票,我就是一個小屌絲,丁鋒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玩死我。

心裡越想越涼,越想越憋屈,後悔自己太大意了,怎麼會把藏着彩票的馬甲忘在了麵包車裡。

「滴滴...」

一陣喇叭的聲音,讓我頓時回過神來,望着開進來的麵包車,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急忙跑了過去。

「張浩?你在這裡幹嘛呢?」駕駛室坐的是一個大叔,專門負責給場子裡的人做飯的,平時也開這輛麵包車出去買菜。

「額,等車呢,我有點事,想用一下車。」我想了下說道。

「哦,那行,幫我把菜搬一下,你就可以用了。」大叔走下來,朝着後面走去。

「好。」我點點頭,來到後面幫忙把幾筐子魚肉蔬菜搬進了電梯。等到大叔走了之後,我才急忙打開了副駕的車門。

讓我差點暈倒的是,副駕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馬甲啊?

冷靜,冷靜!

我在自己臉上拍了幾巴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昨晚上脫馬甲進電梯,到後來送顏明玉回來,整個過程仔細回想了一下,馬甲應該是在車裡的。

可是現在卻不見了,究竟誰拿走了呢?

會不會是買菜的大叔,也不對啊,他是場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馬甲是自己人的,他沒必要拿一件馬甲吧。

不過,我也得問問,也許他幫忙撿了起來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我走進了電梯,朝着樓上而去。到了後面內部區域,來到了員工的食堂。大叔已經開始準備做飯,見到我來了,問道:「張浩,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還沒走呢大叔,你在車裡看見一件黑色的馬甲了嗎?那是我穿的,昨晚上丟車裡了。」我直接說道。

「馬甲啊?沒看到,看到的話,我肯定也不會動,是不?」大叔說道。

「哦,那我再去找找。」我有些鬱悶的又來到了車庫,把麵包車裡面每一個角落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馬甲在哪裡。

見鬼了,馬甲還自己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我心裡邪火冒了起來,感覺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好不容易等來了翻身的機會,現在彩票卻找不到了,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得夠大的。

有些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車庫,眼前一片灰暗,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般,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李雪才好。

「叮鈴鈴....叮鈴鈴.....」

兜里的諾基亞震動了起來,這種老款的手機也沒啥功能,連鈴聲都那麼單調。我摸出來一看,是李雪剛才打來那號碼,接通後有氣無力的說道:「喂,李雪!」

「張浩,彩票找到了嗎?」李雪的聲音似乎也有些緊張,畢竟一張小小的彩票關係着兩個人的命運和未來。

「我....」我拽着電話,不知道怎麼回答李雪。猶豫了一下,才硬着頭皮說道:「暫時沒找到,不過我肯定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我現在都準備搬家了,丁鋒讓小弟在外面堵着,只要我一露面,丁鋒就會帶走我的。我欠他三十萬啊,沒有這張彩票,我們拿什麼給丁鋒?」李雪生氣的吼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裡堵堵的,只能耐心安慰李雪說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找到彩票的。你保護好自己,暫時就別出門。」

「哼,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李雪哼了一聲,用狐疑的口氣問道。

「真的中了五百萬,你不信可以去電腦上查一下,我編的那組號碼,是用的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組成的,很好記的,一查就知道。」我急忙解釋說道。

「那....好吧。我這兩天就不出門,你找到彩票了給我打電話。哎......」李雪見我這樣說了,也沒有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李雪情緒這麼激動,我也不怪她。確實,一張彩票能改變兩個人,也包括李雪的命運。都希望這五百萬是真的,而不是我編的一個謊言。

但是,現在彩票找不到也是真的,所以李雪心裡的落差肯定很大,這是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

我揣好手機之後,在路邊站了一陣子,實在想不明白那件馬甲去了哪裡。見上班也還早,腦袋昏昏沉沉,就乾脆回出租屋睡覺。

好好休息一陣子,沒準事情就會有轉機了,我心裡這樣自我安慰了一番,就回到了自己租房子的小區。

那條「恭喜本站出了雙色球一等獎五百萬」的橫幅還在飄揚,我感覺有些刺眼,好像在挖苦我一般。無奈的搖搖頭,打開門進去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個小時,直到鬧鈴響了起來,我才揉了揉眼睛,始終感覺心裡像是壓着一塊石頭,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

還是先去上班吧,順便打聽一下誰在車裡撿到我的馬甲了。

出了出租屋之後,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俱樂部的門口。一輛摩托車轟轟的開了過來,我回過頭一看,正是昨天休假的黑子。

算是我生活中不多的朋友之一,以前當過兵,又喜歡運動,所以皮膚黝黑髮亮,場子裡的人都叫他黑子。

黑子停好摩托車,掛好頭盔,左右看了一眼,才抓着我胳膊兩人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說道:「浩子,昨晚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