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逸進了院子,還沒看清裡面的布置,就是一聲大喝傳來:「什麼人敢來這裡鬧事?」

「你李爺爺。」李明逸看着里院後急奔出的一群跟門口兩人打扮無二的黑衣人,絲毫不懼,傲然開口道:「你們這一個一個跟下餃子似的,趕緊的,一起上吧。」

「哪來的黃毛小子,好大的口氣。」那人群中應該是領頭的站出來長笑一聲,有些不屑:「就憑你?」

他還待說什麼,李明逸卻是等不及了,不願再和他們磨蹭,他雙足踏地,整個人一躍而去,當頭向黑衣人衝去。

「弄死他!」領頭的這人看出李明逸身法玄妙,眼神一凝,揮手讓餘下的人圍上去,想要遏制住李明逸倒轉挪移的空間。

可他卻不想想,那門前僅僅就發出一聲怒吼示警,便沒有生息的兩人,到底是怎麼被解決的?

他這一聲令下,餘下的人一陣移動,可還沒等他們擺好陣勢,李明逸卻已然到了那領頭人的面前。

只見李明逸雙手如充氣般一漲,那手臂膨得如同一般人兩隻那麼寬大,然後他猛的分掌一合拍在領頭人的胸腔兩側,那停在原地,扎步沉腰想要提手擋住他雙掌的人如同玩具娃娃一般,被他雙手一拍一碾,好似抽離了脊椎,整個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一陣抽搐。

這下可真是夠狠的,李明逸不但將他胸骨給拍成數段,連帶着脊椎都給他撞得錯位。最要命的是只疼不死,那人在地上面色扭曲,張口想要哀嚎,卻發現嘴巴有些不聽使喚,而下腰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覺。

一擊得手,李明逸毫不猶豫,在後面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一踩那領頭人的胸口,借力一轉,抬手鉗住了向他後腦刺來的尖銳匕首。

他兩指一擰,那堪堪被他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的匕身發出「崩當」一聲裂響,竟被他兩指之力給硬生生折斷開來。

隨後他順勢一踹,將面前這偷襲他的人一腳踢撞向一旁摸出把手槍的人。

「好傢夥,還有槍?」李明逸橫眉一豎,眼中一沉,不再留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幾下便收拾得這群傢伙人仰馬翻,一個個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沒有將盡力放在這些明顯是打手一類的小角色身上,見了去威脅,也就不再拖延,轉身進了後院。

這後院裡倒是不凡,李明逸前腳剛踏進來,就仿佛進了個洞天福地一樣,忍不住一楞。

隱藏在高牆之內,鬧市之中的這地方,竟然跟個古址遺蹟一樣,內里假山流水,小橋長亭,一片富貴之色。

李明逸四下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座四門大開的雕鳳盤龍木樓,於是連忙躍步過去。

幾下便到了門口,李明逸正打算入內,卻突然眼神一凝。

那大廳之中有跟鐵索般的東西從房樑上懸掛而下,上面竟然掛着個二十來歲的全身赤 裸的少女!

鐵索一端的矛鈎活生生從她肩頭鎖骨穿過,將她吊在半空,少女不住哀嚎着,但似乎因為肩頭傷口失血過多,有些有氣無力,如同蚊蠅一般。

叫李明逸眉頭數跳的是,那女人下面還站着數個身穿黑衣,頭戴兜帽的男人,那些人全都手裡捧着杯子,接住從少女身上不斷滑落滴下的鮮血,然後仿佛品嘗什麼人間美味,仰頭大口喝下去。

「人渣!」李明逸怒得一掌拍在門欄上,一聲大喝伴着木頭炸裂的聲音傳出。

這聲音顯然嚇了屋裡的眾人一跳,紛紛轉頭向他看來。

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倒是沒有慌亂,掀開兜帽看了看李明逸那滿身的鮮血,又抬眼向屋子外面望了望,面色一沉:「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我是誰?竟然敢來壞我們聖教的好事!小子,我勸你別逞一時英雄,識相的趕緊滾出去,不然到時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李明逸氣急而笑,怒喝道:「不用到時候了!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敢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老子先讓天王老子看着你們一個個死絕!」

李明逸說着,手一收,就要動手。

但就是這時候,他那唐裝領口的扣子裡竟然傳出剛才那個讓他來查勘這裡的老人的聲音。

「李二娃子!你是不是動手了?老子不是只讓你在附近看看情況嗎?」老人的聲音有些急迫:「你現在到哪了?有沒有看到那群喝血的人?我跟你說,別隨性子胡亂動手!那些人都是達官顯赫,死了傷了,老子可沒把握替你擔下來!你現在先馬上在原地等着,我已經叫周圍部署的人向你靠攏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做。」

這聲音不大,但屋子裡空曠一片,四周又沉靜萬分,所以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先前說話的那黑衣男人頓時鬆了口氣,好整以暇的放下杯子一臉倨傲的就要開口說話。

李明逸看着他那跟沒事人一樣的表情,又看了眼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悽慘女人,忍不住怒從心起,冷哼一聲,抬手就將領子上的「扣子」給捏的粉碎。

這番動作讓那男人微張的嘴一頓,踟躕着向後退了一步。

他身旁的人也跟着叫嚷着躲到大廳後面去。

「小子!你可要想好了!你敢動手!不光你要出事,那剛才跟你說話的人同樣要受牽連!」男人看着李明逸一步步的逼近,嚇得向後倒退,嘴裡威脅道。

見李明逸根本不理會,他眼中厲色一閃,竟然從兜里摸出一把搶來!

然後抬手壓指,就要開槍。

李明逸眼中一寒,挪腳微轉,槍響伴着破空之聲從他耳邊飛過。

那人見李明逸沒有受傷,正待再開槍,李明逸卻不給他機會,左手如龍出水,眨眼就到了他跟前,然後並指為掌,好似利劍一般,從他的鎖骨處透骨穿出!

男人的怯懼哀嚎絲毫沒有影響李明逸的動作,他手上不停,只聽「咔嚓」數聲悶響,那男人的肩頭骨竟然被他單手作爪,一把扯出來半截!

「你不是喜歡這樣嗎?老子滿足你啊!」說到最後,李明逸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右手卡住男人腦袋一扭,單手提着他的屍體,踏着立柱躍到半空,一腳將一根房梁踹掉半截,然後順手就將他掛到了上面。

餘下的人被他這番鬼神面目嚇得哭爹喊娘,面色慘白,不住哀求着他放過自己。

李明逸心中卻如死水一般,毫不為之所動,如法炮製,將他們一個個串着串,掛到了上面。

他抬頭看了看鈎子上不時抽搐一下的少女,面色有些哀傷。一開始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少女的心臟部位被人開了個口子,加上流了這麼長時間血,已經無力回天了,所以他才這麼憤怒,而現在的抽搐,不過是人剛失去生命後,身體自然的神經反應罷了。

李明逸嘆了口氣,走到她身旁想要將她放下來。

但這時候門外一陣腳步聲突兀響起。

李明逸以為是老爺子說的「後續部隊」到了,回頭一看,卻發現來人黑衣持槍,打扮跟他剛才解決那些一般無二。

「來得好!」他心中余怒未消,看着這群為虎作倀的人渣怒喝一聲,根本不給這些人反應的時間,頓足而起!

這群人卻也同樣訓練有素,二話不說,抬槍就朝他射來。

好個李明逸,他身在半空之中竟然不管不顧,攻勢不阻半分,眼中神光一閃,嘴裡一聲暴喝:「長!」

簡直是天神一般!

他這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身子竟如同充氣的氣球,猛的一擴,原本看似瘦弱的軀體上所有的肌肉筋骨都在同一時間猛的一鼓,那交錯疊嶂的磐石般堅橫的血肉下,好似要迸射出壓抑不住的巨力,青筋跟蚯蚓一般盤恆其上。

這群人手裡手槍射出的子彈仿佛打在鋼板上,除了少數幾顆打在他手臂上的能留下一指來寬的血口子外,餘下的僅僅撞出星點白印,未盡寸功。

這根本非人力所能達到,超出了常人認知的情況讓開槍的所有人都嚇得一楞。

可李明逸顯然不會跟他們講什麼江湖道義,趁着這群人愣神,立刻動手!

畢竟這身仿佛銅皮鐵骨的狀態,即使是他也不能維持太久,況且子彈也並非毫無威脅的。

他此刻如同武聖附體,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克制不住的龐然力道,哪怕僅是抬掌平推,都將數人撞得胸骨橫斷,五臟龜裂。

「死來!」他根本沒有去看被自己掀飛出去數人,眼中狂怒,以排山倒海之勢分掌做刀,又是數人被他劈得筋骨寸斷。

不過一分鐘左右,李明逸的面前已經沒有了一個囫圇人樣,他看了看一地的屍體,身子一縮,喘着粗氣轉身走到那被掛在矛鈎上的上面面前,然後將她輕輕的取了下來。

他如同捧着一件精緻的工藝品,小心翼翼的將少女放到地方,脫下衣服遮住她的身體,然後看着她瞪得混圓的眼珠,心裡沉重的嘆了口氣,抬手撫上去:「我替你報仇了安息吧。」

「第一部隊到達現場,正在前往事發地點。」李明逸替少女合上眼睛,正待起身就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

「是!明白!」隨着聲音傳來,一群穿着迷彩服手拿衝鋒鎗,肩頭別着對講機的士兵衝進了屋子。

這應該就是老爺子說的後續部隊了。

李明逸看了他們一眼,因為心情有些低落,並沒有開口說話。

士兵們進了屋子,如臨大敵的抬槍對着他,然後才有精神四下巡視。

這一看過去,滿屋子的屍體和鮮血將這地方弄得仿佛一處人類的屠宰場,地面上甚至還有散落的骨頭碎片和滑落的內臟。

「唔」最先衝進屋子的士兵似乎是第一次出外勤遇到這樣的場景,喉嚨一陣涌動,連槍都忘了托住,抬手捂着嘴差點吐出來。

其他人雖然沒有他這般不堪,但同樣一個個面無人色,唇青面白,滿是驚愕的看向李明逸。

「這些人該死。」李明逸沒有在意他們如同見着魔鬼一般的眼神,輕聲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先前在外面喊話的人聽得他的聲音猛的一楞,隨後有些不敢置信的仔細打量了他幾眼,愕然得險些驚呼出來。

「這,這不是上次四軍匯演,那大鬧一場的李屠夫嗎?」他看着李明逸的臉驚得眼珠一瞪,然後再次望了望四周的屍體,咽了口唾沫心裡想道,「怪不得上面在讓我們出動前三令五申的讓我們不要跟目標交手,還得務必盡全力保證人質安全他媽的,這李屠夫杵在這就我們這點人還不夠人家一隻手打的!要知道,上次匯演的時候,人家可是單人撩翻了一整個特種大隊啊!這不是扯淡嗎?我這一個排的人拿頭去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