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慌亂之際,夏春蘭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突然吞吞吐吐的說道。

而此時張貴眼冒凶光,整個人正在興頭上。但他卻沒有料到,在這種時候,夏春蘭會突然說話。

所以下意識地,張貴的動作產生了片刻的停滯。

就趁着這個空擋,夏春蘭趕忙安撫他道:「你這個冤家,猴急什麼!」

又驚又怒使得夏春蘭渾身上下都輕微地哆嗦了起來,但她依舊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甚至是努力地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加地嫵媚嬌柔一些,好達到迷惑張貴這個畜生的目的。

果然一聽這話之後,張貴並沒有再強行去扒夏春蘭的褲子,但卻也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我那當家的早就不在身邊了,我倒是也想着那事兒。如今大哥既然與我遇見了就是緣分,不如你先放開我,咱倆盡情地耍一耍,咋樣?」

此時夏春蘭一心想要脫離險境,糊弄張貴先放開自己,所以說起話來也顧不得羞不羞了。

聞言,張貴倒也是聽得心頭直痒痒,難道這夏春蘭表面上老實本分,實則骨子裡也是一個不安分的主兒?

心中雖然多少有些猶疑,但夏春蘭瘦瘦弱弱的,料想即便是放開她了,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有這種想法之後,張貴一邊緩緩地起了身,一邊故意扁着嗓子,低沉着聲音警告道:「放開你行,告訴你,可給我老實點!」

可張貴也不傻,出於警惕,在起身的時候,他微微向旁邊側了一小步。

使得自己整個人都隱匿進了草垛的陰影之中,就連月光都照不到他。

身上沒有了任何的束縛,夏春蘭的雙手緊緊地拎着褲子,趕忙從草垛上爬了起來。

心頭「蹦蹦」直跳,已經緊張與驚懼到了無法描述的地步,夏春蘭恨不得馬上立刻就逃離此地。

但僅存的理智卻是在提醒着她,此時千萬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前功盡棄,就等於直接放棄這唯一一次寶貴的逃生機會。

所以在站直了身體之後,夏春蘭抬起了手,先是顫抖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被揉皺了的衣衫。

緊接着捋了一把額前散落下來的髮絲,而後夏春蘭這才好似有些嗔怪的又道:「這位大哥,你也真是的,這麼粗魯,給人家嚇個夠嗆!」

語氣平淡,就好像是在與相熟的朋友閒話家常一般。

果然,張貴眼見着夏春蘭並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準備要逃跑的意思,他警惕的神情確實是放鬆下來了不少。

而下一瞬息,夏春蘭卻是猛然抬起了頭,望着張貴身後的方向,突然提高了聲調,大喊了一聲;「什麼人!!!」

頓時,張貴心驚不已,他下意識扭頭,順着夏春蘭的視線,也朝着自己的身後瞧了過去。

抓准這個時機,夏春蘭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她死死地咬緊了牙關兒,猛地抬起了腿,狠狠地朝陰影中的張貴揣了過去。

這一腳夏春蘭用了很大的力氣,不偏不倚,正好直接揣在了張貴的雙腿之間。

「啊……」劇痛襲來,伴隨着一聲慘叫,張貴整個人跪在了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

而夏春蘭在揣完這一腳之後,一氣呵成。看都沒敢再多看一眼,轉身撒腿就跑。

以極快的速度跑回了家,將大門緊緊地鎖上之後,沒有片刻的停留,緊接着就直接進了房。

有氣無力地坐在炕上,夏春蘭渾身就跟散了架一般。

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氣喘吁吁,喉嚨腥甜,雙腿止不住地哆嗦了起來。

眼中的驚懼還沒有完全消散,機械地轉頭,下意識瞅了一眼熟睡的大妮與二妮二人之後,夏春蘭這才得以確定下來,自己真的是成功地從魔爪里逃脫了出來。

但心頭上的擔憂卻是隱隱縈繞,揮之不散。

先前張貴的眼神就好像是毒蛇一般,陰森森的。只是瞧上一眼,即便是艷陽高照的夏天,也叫夏春蘭感覺背後陣陣發涼。

如今,他真是的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死死地咬着唇角,屈辱的感覺彌散上了心頭。夏春蘭眼眶微紅,以後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而張貴被夏春蘭一腳揣在了命根子上,頓時臉色憋得醬紫。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整個人像一隻大蝦一般蜷縮在地上,緩和了老長的時間才得以艱難地站起身來。

胡亂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張貴雙腿微夾,走路的姿勢頗為怪異,他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只不過在臨行之前,仍不忘朝着夏春蘭家的方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這一刻,張貴心中扭曲與齷齪的心思不曾稍減。反而像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一般,瘋狂地滋長了起來。

心中狠狠地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叫夏春蘭匍匐在自己的身下,苦苦地求饒不可。

而這一夜對於夏春蘭來說,註定將是無眠之夜了。

第二天一早,早飯都沒來得急吃呢,老太太就將頂着兩個黑眼圈的夏春蘭給叫了過去。

今天是十五,村里人趕集的熱鬧日子。

原本老太太準備去集市上將自家產的那袋子土豆拿去賣了的。可誰知,她昨天摔了一跤。

老腰也扭了, 老腿也摔青了,動彈起來都費盡,自然是去不了了。

無奈之下,老太太雖然心中不願意,但也只好將賣土豆的「重任」交給夏春蘭了。

要知道,這種事在以前的時候,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讓夏春蘭獨自一個人去的。

因為老太太將錢看得極重,當涉及到錢的問題的時候,甚至是到了六親不認,爹親娘親都沒有錢親的地步了。

聞言,夏春雨心頭一喜,但情緒含而不露,沒有表露出來。

因為尚在月子裡,夏春蘭表面上佯裝猶猶豫豫,不太情願的樣子,但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

可即便如此,老太太依舊還是不放心,再三又囑咐了夏春蘭幾句。

草草地將昨天的剩飯熱了熱,安頓大妮與二妮二人吃完之後,夏春蘭又將剩下的那點給老太太端了過去。

原本在這個家裡,夏春蘭做牛做馬,任勞任怨,操持着所有的家務,先前大家也都是在一張桌上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