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只見大鳳正懶洋洋地靠在炕頭上嗑着瓜子。
地上已經雜亂無章地扔了不少的瓜子皮。
不過就連屋裡也如此,各種物件,亂堆亂放,看上去非常凌亂。
大鳳這個人就是這樣,為人懶惰,幹家務的時候得過且過。
見沒有任何的徵兆,夏春蘭突然闖了進來,大鳳手中嗑瓜子的動作明顯一頓。
瞪大了雙眼,瞪着夏春蘭的同時,大鳳眼底毫不遮掩地閃過了一抹濃濃的嫉妒之色。
氣鼓鼓地鼓着腮幫子,沒好氣地冷言冷語道:「你來幹什麼?」
如今只要一看見夏春蘭,大鳳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先前的那事暫且不說,如果不是為了找她給自己出氣,張貴又怎麼可能會三更半夜,被一頭髮了瘋的牛給踢了一腳。
「娘聽說張貴哥病得厲害,讓我特意燉了一隻雞過來瞧瞧。」
對於大鳳的疾言厲色,夏春蘭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異樣,笑着回答道。
一邊說着,夏春蘭的視線一邊不動聲色的往旁邊一掃。
只見張貴橫躺在炕上,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整個人看上去都蔫蔫的。
很顯然,他被折磨的不輕。
夏春蘭視線掃過去的時候,張貴也正在盯着她看。
眼神之中帶着一股猥瑣的占有欲望,雖然他極力隱忍着,但還是被夏春蘭給捕捉到了。
不留痕跡地錯開了目光,夏春蘭唇邊的淺笑沒有任何的變化。
只是眸底的深處,緩緩地掠動着一抹淡淡的嘲諷。
與此同時,夏春蘭一抬手,直接將海碗上面的蓋子給掀了開。
頓時,雞肉的香味不可遏制地彌散了開來,躥得滿屋子都是。
大鳳的眼睛頓時就直了,一動不動地盯在海碗上。
一時間,她甚至都忘了再繼續擠兌夏春蘭了。
「嫂子,快別愣着了,趕緊給張貴哥盛出來吃吧!」
當夏春蘭的視線再次落回到大鳳的身上的時候,唇角一勾,她「好心」地出言提醒她。
話落,大鳳這才回過神來。
滿含敵意地打量了夏春蘭一眼之後,大鳳「咕嚕」一聲,下意識吞咽了口吐沫。
而後從炕上爬了起來,趕忙從夏春蘭的手中將海碗接了過來。
而就在夏春蘭與大鳳說話的時候,張貴陰沉着視線,一直仔細地打量着夏春蘭。
他想從夏春蘭的態度上,查探出她是否已經知道了,那晚將她拖到草垛旁邊的人就是自己。
雖然當時張貴在說話的時候,故意扁着嗓子。
但做壞事的人就是這樣,如驚弓之鳥一般,生怕在犯罪現場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只不過,夏春蘭的神情簡直可以用「無懈可擊」這四個字來形容,跟往常比,沒有任何的異樣。
張貴左瞧右瞧,也沒有瞧出個所以然來。
當大鳳將雞肉給他端過去的時候,他就更顧不得其他了。
端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夏春蘭站在一旁,嘴角邊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靜靜地注視着他。
不急不躁,看上去很有耐心的樣子。
很快,滿滿的一大碗雞肉就要見底了。
「嗝兒……」
打了一個飽嗝之後,張貴滿意地拍了拍肚皮,他再也吃不下了。
將海碗往前一推,整個人心滿意足地半靠在被垛上。
大鳳使勁兒吸了吸口水,低頭,悻悻地瞧了眼碗底。
只見幾乎也不剩什麼了,只剩了點雞湯,還有四五塊看上去不咋好的骨頭。
可即便如此,那也得給虎子留着,等他回來吃才行。
同為人母,大鳳的這點心思,夏春蘭又怎麼會猜不到。
所以,就在大鳳伸手想將碗好生收起來的時候,夏春蘭卻先她一步,叫住了她。
「嫂子,剩這點你就吃了吧。虎子要是吃的話,下次我再殺一隻送過來。」
「真的?」
聞言,大鳳立馬抬起了頭,瞪着雙戾眼,忙問道。
可也真難得,大鳳也有如此能拿正眼瞧夏春蘭的時候。
「真的。」夏春蘭點了點頭。
如此,大鳳又哪裡還會再推辭,她早就已經眼巴巴的了。
抱着海碗,一轉身,坐到了小桌旁。
低下頭,用筷子夾起一小塊雞骨頭來,仔細地啃着。
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情,看上去都非常的認真。
夏春蘭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中以及快的速度閃過了一抹異樣。
這鍋雞湯可是加了十足的好東西呀,浪費了豈不是可惜?
「嫂子,我幫你收拾收拾屋子吧!」夏春蘭突然說道。
藉由着這份好心,她要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話音落下之後,大鳳只是含糊地應答了一句。
於她而言,巴不得有人能替自己幹活呢!
而後說干就干,夏春蘭直接將袖子擼了起來。
一轉身,開始仔細地收拾。
而眼見着大鳳背過身去了,張貴的視線就更加肆無忌憚地落在了夏春蘭的身上。
整個屋子裡就屬張貴跟前最亂,而這個區域也恰恰正是夏春蘭最想收拾的。
略微彎着腰,夏春蘭刻意在張貴的面前不停地晃動着。
微張的領口裡,迷人的光景若隱若現。
這一刻,張貴不由自主地,眼睛立馬就瞪直了。
直勾勾地盯視在夏春蘭的胸前,卻再也無法移開。
眼角餘光偷偷一掃,夏春蘭自是將張貴的這副猥瑣的表情給盡收眼底。
心中冷笑了一聲之後,夏春蘭不動聲色地往他跟前湊了湊。
頓時,發間淡淡的香氣止不住地往張貴的鼻子裡鑽去。
而這種味道,正是張貴覬覦了許久,但卻始終還未能占有的那縷氣息。
無形之中,帶着一種奇妙的催化作用。
而同時,隨着雞湯一起下肚的黃色藥粉也終於開始起反應了……
「咕嚕」一聲,使勁兒吞咽了口吐沫之後,張貴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眼底攛動着一抹異樣的光亮,猩紅猩紅的。
像一隻蠢蠢欲動的獸,身體的某一處也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
只是……
沒有任何徵兆的,張貴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猝不及防,包括那劇痛的驟然襲來。
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所給予的痛簡直就只能用撕心裂肺這四個字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