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蘭臉色一凜,陰沉的視線自劉寡婦迅速消失的殘影上收了回來。
而後緩緩地站起身來,瞳孔之中,滾滾翻騰着的是濃濃的寒意。
她知道,是該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而劉寡婦氣沖沖地從寢室里衝出來之後,卻是頭也不會,直接大步朝張福幹活的地方趕了過去。
她這回是真的怒了,怒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夏春蘭滿臉鄙夷與輕視的神情,一直盤踞在她的腦海里,久久揮之不散。
就好像是一根刺兒一般,狠狠地扎在她的心頭。
她要瘋狂地去報復夏春蘭,她要將張福搶過來。
當急匆匆趕到車間門口的時候,劉寡婦並沒有着急進去。
而是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簡單地平復了一下憤怒不已的情緒。
努力地擠出一絲,在她看來,還算是「嫵媚」的笑容來。
做好這些之後,劉寡婦這才抬腿走進了車間。
遠遠地,便看見張福光着膀子,站在一輛大貨車的旁邊,不停地往車上裝着貨。
汗水順着他的臉,一滴接着一滴地流在了身上。
划過健壯的肌肉紋理,在古銅色的印襯之下,泛着淡淡的光暈。
別看張福的性子非常的懦弱,十分的不討人喜。
但或許是因為長年幹活的緣故,使得張福的身材非常的健碩,竟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線條流暢,肌肉飽滿!
劉寡婦的視線,定定地落在張福不停揮灑着汗水的身影上。
腳下的動作一頓,眼底的異樣漩渦緩緩蕩漾了開來。
身經百戰的她,一眼便瞧出來了。
無論是在體力,還是耐力方面,張福都百分之一百地強於那些糟老頭子。
「咕嚕」一聲,劉寡婦下意識使勁兒吞咽了口吐沫。
由於天性的不同,使得她比尋常的女人多了一份無底洞般的渴求。
在這一刻,她甚至是已經開始幻想了。
自己與張福完美結合的那一剎那間,身體上的歡愉與滿足。
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她想得到、占有張福的決心。
再次恢復腳下的動作,在不知不覺間,劉寡婦的心頭上多了一絲急迫。
來到張福身邊之後,由於周圍的環境嘈雜,劉寡婦不得不大聲地喊一句:「張哥……」
正在認真工作的張福一愣,轉頭望了過去。
待看清劉寡婦臉的那一刻,張福本能地問道:「咋地了,大妹子?」
「張哥,我想請你幫個忙!」
劉寡婦柔柔地望着張福,就連表情也亦是如此。
她深深地知道,一個可憐而又柔弱的女人,是多麼輕易地便能激起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聞言,張福只是微微一愣,便忙問道:「有啥事你就說,跟我還客氣啥!」
「是這樣的,咱廠子那裝舊物的倉庫里有一張桌子還不錯。管事的說給我了,可是那桌子太沉了,我一個人根本就拿不動,中午想讓你過去幫我抬一下。」
「啊!就這事呀!沒問題!」
張福笑了笑之後,立馬爽快地答應了。
對此,劉寡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她又繼續說道:「那今天中午十二點半,咱們就在舊物倉庫那裡集合!」
「好!」張福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見事情已經敲定,劉寡婦轉頭,剛想離開的時候。
她突然又停住了,饒有深意地望了張福一眼之後,「好心」地出言提醒道:「對了,千萬別讓嫂子知道。一會兒的功夫就完事兒了,省的嫂子知道了再多心,有所誤會那就不好了。」
話落,張福只是微微一愣之後,就立馬恍然大悟。
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很顯然,他非常贊同劉寡婦的這個提議。
雖然他與劉寡婦之間到現在為止,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展。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情愫,或者說是感覺,在他二人之間緩緩流淌着。
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衝破那最後一道禁錮,做出什麼烈火點燃乾柴的荒唐行徑來。
並且在張福的心底深處,甚至隱隱地還有着那麼一絲絲的竊喜。
同時,他也暗自期盼,那一天的早點到來。
所以張福心虛,他自然就不願意被夏春蘭發現出什麼來。
哪怕是一點的蛛絲馬跡也不行!
眼見着張福點頭,應承下了自己的這個提議。
劉寡婦的心中感到非常滿意,這才轉身離開。
她臉上那副得意與算計的神情,竟是那般的毫不遮掩,沒有顧忌。
劉寡婦想要給夏春蘭一個「驚喜」,自然就不能叫她事先知道此事。
況且偷偷摸摸地,再被抓個現行,不就更能說明什麼了嗎?
只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在劉寡婦轉身離去的時候,她太大意了。
卻是沒有注意到,從旁邊柱子的後面,悄悄閃出來的那一抹嬌小身影。
只見夏春蘭表情沉寂似水,看上去好似無悲無喜。
實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中是怎樣一副酸楚而又悲憤的境況。
她一路悄悄地尾隨着劉寡婦而來,剛才她與張福之間的對話,自然是一字不落,全都清晰地落入了夏春蘭的耳中。
自家的漢子對別的女人關懷而又體貼,想來還真是極具諷刺呀!
如果說,以前在面對老太太對自己母女三人苛待行為時,張福的默許舉動,是在傷口上撒鹽。
那麼如今,卻是手持着鋒利的匕首,直接無情地砍在了夏春蘭的心坎上。
鮮血淋漓,剝離下來的血肉,痛至骨髓。
夏春蘭的半個身子都藏在了柱子的後面,陰影打着了她蒼白的臉頰上。
好像是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霜,寒意直達心底。
挑起眼帘,陰沉的視線落在劉寡婦得意忘形的背影上,滾滾翻騰着一股複雜的莫名情愫。
直至劉寡婦的身影徹底地消失不見了,夏春蘭這才收回了目光。
略微一轉寰,卻是深深地瞧了張福一眼。
而後悄無聲息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就好似她來時那般的悄然,沒有驚動任何人。
回去的路上,夏春蘭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既然劉寡婦已經出招了,她作為女主人,捍衛自己的婚姻與家庭,又哪裡有不接招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