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嫻的事情告一段落,鳳無塵在家養傷的時候也整日用功看書,讓柳姌都對其刻苦的精神佩服不已。

快要臨近考試,大家都精神高度緊張,在讀書上是幫不了鳳無塵什麼忙,於是天天張羅着,每日換着花樣做豐盛的菜餚給鳳無塵吃。

現在,柳姌的臭豆腐店已經穩定下來,夥計忠心耿耿,顧客也是源源不斷,柳姌操心的少了,更是卯足了勁兒,做各種花樣的菜色讓鳳無塵天天換換胃口。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鳳無塵要春試的時候,考前這些日子,家裡的人一個兩個都十分緊張。反觀鳳無塵,倒是所有人中最從容淡定的。

或許是他一貫的氣質使然,又或是他已經讀萬卷書,心中對知識已經了如指掌。反正從鳳無塵的臉上,只能看出一片波瀾不驚。

不管眾人再怎麼緊張,考試的日子如約而至。

這天清晨,柳姌特地起了個大早,在廚房搗鼓着,要給鳳無塵做一頓愛心早餐,討個吉利的寓意。希望鳳無塵能夠高中。

這愛心早餐真正是名副其實的愛心早餐,一個雞蛋,不知柳姌用了什麼手段,在那沒有現代科技的時代,硬是煎出了愛心形。一看便知花了不少心思。

鳳無塵看着這早餐的樣子,便笑出聲:「你這又是什麼新奇花樣?」

柳姌洋洋自得:「這叫愛心早餐!沒聽過吧?我這雞蛋特地煎成了心狀,就像我們待你的心一般。

「說來也巧,這蛋打出來是個雙黃,彩頭好的緊呢,看來鳳大公子今年肯定能高中!」

「那就借你吉言了。」一番話,把鳳無塵給逗笑了,那清俊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容,讓天邊的朝霞都失了顏色。

吃完飯,大家又反覆確認鳳無塵的行囊,生怕他少帶着些什麼。等一切準備就緒,鳳無塵便準備去參加考試。

眾人一送再送,鳳無塵連連擺手,要他們回去。眾人不依,柳姌道:「要不我來全權代表吧,我負責將風大公子安全護送到考場。」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母親,婆婆你們身體又不太好,就別送太遠了,趕緊回去歇歇。」

齊老太,林氏等人聽了這一番話都點了點頭,覺得柳姌說的有幾分道理。柳平用他那大嗓門說:「還是我妹妹想的周到。」

「哥,那你攙他們二老回去的時候可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老妹,哥哥保管做好。」

柳姌一笑「我相信哥哥,齊婆婆健康,鳳無塵也就能安心考試了。」

一旁鳳無塵聽到這話,讚許的看了柳姌一眼,微微點頭。

兩人在街上走着,這冬日剛過,春寒料峭,前些日子剛下的雪才化,又因天氣寒冷結冰了。故路面上很滑。鳳無塵提醒着柳姌要多加注意。

兩人正小心的走着,突然看到前面一個衣着破爛,一看家裡就很貧窮的乞丐老大爺可能是年紀大了,沒有注意,腳下一個打滑,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聽「嘭」的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結實。

聽着那聲音都讓人覺得很痛。這老大爺摔下後,或許是嫌棄他身上又髒又臭,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有幾個孩子甚至跑上前去,將他那破碗挑到杆子上,在那邊做遊戲捉弄這老大爺起來。

鳳無塵別看他看着清冷,實則很是看不慣這些事情。趕忙快走幾步,走到老大爺面前去,就聽着老大爺嘴裡虛弱地喊着:「不要玩我的碗了,咳咳。」然而可能是聲音微弱,又或者是小孩子們太調皮根本沒把這微弱的聲音放在心上,依舊鬧的歡。

鳳無塵也不嫌髒,也不覺得這老人與自己那出塵的氣質完全不想符合,他與柳姌半跪在地上,將老爺子扶着坐了起來。

緊接着,又將那群調皮的孩童訓斥了一頓,認真向他們講了要尊老愛幼,加強道德修養。

那群孩子那裡聽的進去這些,見一個大人面無表情的過來要碗,又看他那要將他們訓斥一頓的嚴肅表情,趕緊把這破碗一丟,一鬨而散。

另一邊,柳姌扶着老爺子,緩緩站起身來,挪到了一旁的一棵大樹根下,讓老爺子能倚着樹根休息休息。畢竟剛才那一跤,摔得真是不清。然後和鳳無塵兩人將散落地上的銅板一個個的拾起。

這銅板可能不多,但很有可能就是這老爺子的全部身家,兩人仔仔細細的搜尋了一遍,發現沒有遺漏才止住搜索。

那乞丐已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滿面淚痕,一把攥過了鳳無塵的胳膊,激動的語無倫次,只能緊緊抓着鳳無塵的胳膊搖晃着,哆嗦着雙唇,在表達他的感激之情。

鳳無塵很是謙虛,表示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老大爺不必客氣。一邊柳姌也頻頻點頭,認為鳳無塵說的完全正確。內心卻忍不住吐槽起來:「這麼個鳳無塵丟到現代來,妥妥的一個五好青年嘛!」還真有點想像不出來那模樣呢。

他們誰也沒有料到,這一切被角落裡的一個人看的清清楚楚。這人坐在一頂轎子裡,現下他讓轎夫把轎子停了一邊,饒有興趣地看鳳無塵的處理。

一開始他只是出於興趣,想要看一看事情的發展,後來在他的觀察下,發現鳳無塵是要考試的一個考生,不由得拂着鬍鬚,心中暗暗點頭:「這考生,品德性狀甚好,看來是個可塑之才。」

原來這轎中之人正是考官之一。看到事情完美解決後,考官又招呼轎夫,不聲不響的抬走了轎子,繼續行路。

進了考場,還沒開考,考生們都三三兩兩的在一旁閒聊,有人也來找鳳無塵想要套一套交情,然而鳳無塵只是微微點頭。或是朝他們笑一笑,也不參與那些討論中去。

「裝腔作勢。」有人見自討沒趣,轉過臉來就說。然而鳳無塵全然不在意,就像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這種冷靜淡然的表現落到考官眼裡,又是一陣嘉許,不驕不躁,心態平穩,是個好苗子。考官微微點頭,在一旁沉思:就是不知這才學是否也像他這些方面一樣讓人眼前一亮。

主考官很快出現,眾考官也宣布考試開始,各考生終於停止了高談論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考官髮捲。

試卷一發下來,眾人都埋頭奮筆疾書,而鳳無塵卻沒有急着動筆,而是沉吟了半晌,然後好像把題目都參悟透了,在其他考生都遇上難題,開始抓耳撓腮時,他卻身有成竹,一揮而就。

他這不急不慌穩如泰山的姿態,與其他考生一對比,讓考官不得不刮目相看。

早上第一場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而鳳無塵則是第一個就交了卷。有考生看到他第一個交卷,都嘖嘖驚奇。考完以後也不乏很多考生上前搭話,但鳳無塵表現的都很冷淡,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他這副態度可是惹惱了不少考生,有幾個刺頭心裡萬分不爽,覺得他是在擺譜。於是幾個不服氣咽不下一口氣的考生決定作弄鳳無塵一把。

眼見着鳳無塵不在座位上,可能是有事去了,但他的東西卻都還在。幾個人一合計,決定在他的水杯里下藥。要給鳳無塵一個教訓。

他們將一包粉末撒在了水裡,然後搖勻,又將鳳無塵的水杯歸於原處,然後便躲的遠遠的觀察事態的發展。

很快,鳳無塵便回來了,但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水杯被人動了手腳,抓起來就喝。幾個考生心中一陣竊喜,鳳無塵上鈎了。現在就等着他下面考試出醜了。

原來,這幾個人是趁鳳無塵不備,在水裡下了瀉藥。

短暫的休息結束了,很快,上午第二場考試就開始了。考試沒多久,藥效發作了,就見着鳳無塵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絞痛。但是除了提前交卷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准許離開座位。鳳無塵只能呢咬牙生受了。

慢慢的,他頭上因為疼痛,掛滿了汗水,這汗水還順着他的鬢角一直流到頭髮里,鳳無塵頂着劇痛,青白着臉色。

他執着筆的手都微微顫抖,原本一揮而就的字跡也因顫抖的手而破壞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