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舊謙臉上掛着笑,站在南初夏的身後,將她圈在懷裡伸手握住她的手去切蛋糕,但是他看到蛋糕上他的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愣在原處。

這是她的字體!世界上這樣寫自己名字的人,只有她一個!

蛋糕是她做的,她也在這個宴會上,而且知道自己要跟南初夏訂婚了,可是她為什麼不出來?!!

陸舊謙渾身都冷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僵硬,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南初夏整個人被陸舊謙環在懷裡,幸福感爆棚,她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跟他接觸,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還有那股溫熱的氣息使她的臉上火辣辣的,心臟嘭咚嘭咚跳的不受控制了。

突然,陸舊謙握着她的手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回頭看向他,發現他的視線停留在蛋糕上。

順着他的視線,她也看了過去,發現蛋糕上有她和陸舊謙的名字,兩個人的名字在一起,被丘比特一箭穿心,畫面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啊!

突然,她的心裡一陣恐慌,手腳頓時沒有了力氣。南千尋和陸舊謙相愛那麼多年,她的字體他都知道,南千尋這個心機婊,竟然通過這種方式來通知舊謙哥哥她在這個宴會上!

南初夏的臉色變了又變,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

「舊謙哥哥……」南初夏嬌滴滴的叫了一聲,陸舊謙聽到南初夏的叫聲,連忙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拿着她的手把兩個人的名字分開來,丘比特的箭也被折斷了。

南初夏的心裡驚呼了一聲,他們的名字怎麼能被切開?丘比特的箭怎麼能被折斷?南千尋你這是故意的嗎?

陸舊謙看着兩人的名字被完美的分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能跟他的名字並排寫在一起的,只有南千尋!

賓客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陸舊謙鬆開南初夏,臉上還掛着笑容。

宴會廳里一片熱鬧非凡,南千尋那邊忙完了之後回到天天蛋糕店,默默的策劃着離開江城的事。

陸家要進去江城,陸舊謙應該不會呆在南川市,南初夏應該也會跟着陸舊謙來江城,撞見他們的概率應該不會太大!

回到南川市,要不要 回南家看看,自己這一走三年,她會不會擔心自己?

韶白那邊要怎麼跟他說呢?她正想着,白韶白的電話打了過來。

「韶白,怎麼了?」南千尋柔柔的問道。

「千尋,你還好嗎?」白韶白十分的擔心,陸舊謙在泰晤士小鎮舉辦訂婚禮,說不定兩個人會撞見,當年他傷她那麼深,現在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非要來泰晤士小鎮舉行訂婚禮?

南川市的聖安德魯斯小鎮難道不比江城泰晤士小鎮更大嗎?

「我沒事!」南千尋笑了笑,白韶白是一個典型的暖男,隨隨便便的說一句話,就讓人覺得像是身在暖春一樣。

「你……見到他了?」白韶白試探的問道。

「見到了!」南千尋扯了扯嘴唇,她以為可以坦然的去面對任何人任何事,可是再見到他還是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白韶白似乎鬆了一口氣,既然已經見過了,再多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更何況現在陸舊謙已經要訂婚了,更諷刺的是訂婚的對象是南初夏,千尋的妹妹。

真不知道南千尋的媽媽在想什麼。

「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李叔跟我說,你打算離開江城了?」白韶白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嗯!」南千尋輕輕的嗯了一聲。

白韶白有些無力,她總是什麼都不願意說,什麼都埋在心底,如果不是李叔跟他說南千尋要離開江城,恐怕她也不會主動跟他說吧!

「為什麼要走?」

「韶白,你奶奶說的對,你肩負的是白家的興衰,我不能繼續耽誤你!」

「千尋,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只要我們能等到奶奶死了……」

「韶白,世事難料,有一些不必要的堅持不用繼續了,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南千尋說的時候非常的酸澀,白韶白是她青春時代的代表,是她回憶里青澀愛戀的印記,可是這個印記經過歲月的洗禮,經過生活的磋磨,漸漸的只能埋藏在心底。

白韶白伸手揪住自己的頭髮,痛苦至極,奶奶拿南千尋來逼他,他三年來沒有回過江城,就連她生孩子九死一生,他也沒有回來過。

他們這三年的聯絡方式就是電話,視頻,孩子認識他也是在視頻里,太多的事他都覺得無能為力。

奶奶的為人他清楚,心狠手辣,要不然也鎮不住白家這群虎視眈眈的人,他要是真的悖逆奶奶的意思,南千尋母子真的會有危險。

「韶白,我離開了江城,你就可以回來了,找一個愛你的女孩,好好的……」南千尋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她怎麼可能不了解白韶白?

沒有她,他怎麼可能好好的?

她掛了電話,坐在窗前發呆,像一尊雕像一樣。

陸舊謙在對面看着這邊,看着她講完電話之後一直坐在窗前發呆,那通電話應該是白韶白打過來的吧!

他的手在口袋裡緊了緊,心裡不住的怨恨這個女人,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一走三年連一點音信都沒有。

「媽咪,窩肥來了!」天天抱着球,渾身都是汗,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都是甜甜的笑。

「看你熱的一頭汗,我們洗澡去!」南千尋伸手拉着他,把他拉到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洗澡澡咯!」天天牽着南千尋的手說道。

陸舊謙在馬路對面,聽到了天天開門的時候喊她媽咪,渾身的氣息又變了變。

真沒有想到,跟自己在一起好幾年都沒有孩子的南千尋,剛跟了白韶白就生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早上跟自己碰過面,仔細想想孩子的眉宇間是有些像南千尋,難怪早上看到他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覺得熟悉。

生了孩子又怎麼樣?白韶白已經三年沒有回江城了,白家怎麼可能讓無權無勢的南千尋嫁到白家?

想到南千尋等了白韶白三年都沒有進白家的門,陸舊謙的心裡終於平衡了一些,他就想看着南千尋一輩子得不到所愛!

南千尋站起來牽着孩子的手往樓上上,陸舊謙看到那個孩子,覺得自己的頭上綠了一片,他煩躁的轉身離開!  

「媽咪,你的臉上也髒了,天天幫你洗!」

天天接了點水,南千尋把臉伸了過去,他胡亂的在她的臉上抹了兩把,說:「媽咪,窩看到今天的新郎官了!」

「你說誰?」南千尋本來有些心不在焉,聽到他說道新郎官,心裡突然慌亂了一下,問:「你剛剛說什麼?」

「窩看到今天的新郎官了,很帥的!」天天想到陸舊謙的樣子,雙目中冒着紅心,說:「他比韶白爸爸還要帥!」

「在哪裡看到的?」

「在路上!」天天想到今天差點被車撞了,也不敢跟她說,避重就輕的跟她說在路上看到的。

南千尋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天天出去他來鎮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看到,只是他不知道陸舊謙怎麼會這麼早過來。

「嗯!」南千尋嗯了一聲,說:「中午想要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李爺爺說今天可以去禮堂七!」天天說道。

「我們不去了,人太多!」南千尋說道。

「噢!窩想七牛排!」

「嗯!」南千尋笑了笑,拿着浴巾幫他擦了擦,說:「你先去認字,我幫你煎牛排!」

「好!」

天天穿上衣服,拿着自己的點讀筆,自己坐在蛋糕店靠近玻璃窗的地方,開始學習。

南千尋套了一件衣服,去不遠處的超市里買牛排。

「南千尋?!」一道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南千尋呆愣在原處,沒有動。

那女人快步走到了南千尋的面前,伸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說:「你果然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南千尋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的有些懵,轉過臉來看着似乎有些嫌手痛的佘水星問:「你憑什麼打我?」

「你竟然這樣跟我說話!」佘水星怒目看着她,眼裡盡都是厭棄。

「你一聲不吭離開南家,這幾年音信全無,偏偏在初夏訂婚的時候出現,你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

南千尋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就是她的媽媽,她甚至懷疑她跟她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她到底是不是親媽!

「我要是你,早就遠走他鄉,永遠不會出現在陸家人的面前,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丟人嗎?還有什麼臉追着過來?你以為還能跟他死灰復燃嗎?早點醒醒吧!」

佘水星的話斷掉了南千尋本來想要回南家看看她的那種想法。

她無數次的想過回南家的場景,也想過要怎麼開口跟媽媽說話,唯獨沒有想過相別三年,見面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

「我在這裡已經三年了!」南千尋沉悶的說道,被打的臉火辣辣的,已經腫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她倔強的沒有哭出來。

佘水星剛想打罵,突然消化了她的話愣了愣,她在這裡三年了,陸舊謙訂婚偏偏要選擇這個地方,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什麼你在這裡三年了,你在這裡三年了肯定知道今天舊謙跟初夏訂婚,你最好不要出現在她們的面前,要不然大家都鬧的不開心!」

佘水星說完大步離開了,南千尋靠在牆上,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緩緩的軟癱了下來蹲在地上,伸出胳膊抱住了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痛痛的哭了。

什麼叫做眾叛親離,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可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們竟然這樣毫無底線的來傷害自己?

她正在哭泣的時候,一雙噌亮噌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