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尋長在拖地,拖着拖着有一隻腳踩在了她的拖把上。
她順着那隻腳視線漸漸上移,見佘水星正在怒目看着她,她慢慢的直起腰來,跟佘水星平視。
佘水星伸手一巴掌朝她臉上招呼了過來,南千尋後退一步躲了過去。佘水星一巴掌沒有扇到她的臉上,自己卻因為慣性的緣故被狠狠的甩了一下,差點沒有摔跤。
南千尋看到她的樣子,心裡有些後怕,假如這一巴掌打在臉上,肯定會比那天的那一巴掌更重吧!
「我又做錯了什麼?」南千尋問。
「你做錯了什麼?你還有臉說?昨天你做什麼了心裡沒有數?」佘水兇巴巴的說道,提到昨天晚上她就一肚子的火,本來陸舊謙跟南初夏在一起,發生什麼事都是水到渠成,沒有想到她竟然橫插一腳。
「昨天?」南千尋的臉上一陣青白,昨天晚上陸舊謙在她這裡過的夜,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解釋她會相信嗎?她一向只相信她自己的判斷!
「陸舊謙現在是初夏的未婚夫,我不允許你打他的主意!」
「我沒有!」南千尋沉悶的說道,她已經在儘量的避免跟陸舊謙見面了,就算她們不來強逼自己,她也無法翻越心中那道不可翻越的鴻溝。
「還敢跟我說沒有?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舊謙他怎麼會在你這裡?」佘水星咄咄逼人的問道。
南千尋再好的脾氣也被她說的一肚子的火,昨天晚上她純屬人在家中臥,禍從天上來。她根本沒有出去招誰惹誰,陸舊謙不知道怎麼進到她的房間裡,現在她們不敢去質問陸舊謙,都跑過來質問自己,她是太好欺負了嗎?
「你們怎麼不去問問陸舊謙?」
「啪!」佘水星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南千尋捂着自己的臉,她躲過去第一次卻沒有躲過去第二次,她的媽媽每一次見面都要不管青紅皂白的打自己耳光嗎?
「你還有臉說?你不給他開門,他能穿牆過去?還在這裡跟我狡辯?」佘水星的臉色鐵青,越看南千尋越不順眼,說:「你早就應該去死,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省得到處去禍害人!」
南千尋像是落在水裡的人,苦苦的掙扎着,原本期望岸上的人能朝自己伸出援助之手,沒有想到岸上的人伸手不是援助,而是把她往水深之處再推一把。
「昨天晚上怎麼回事,難道你真不清楚?」南千尋失望的看着着佘水星,她一向偏向南初夏就算了,沒有想到到現在竟然變本加厲的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了幾輩子的宿敵一樣,哪裡有什麼親情可言?
路上隨便拉一個路人甲來,對自己的態度也會比她的媽媽更強!
佘水星聽到她的話心裡一慌,昨天晚上的事她當然清楚,不過就是為了促成南初夏和陸舊謙之間的好事,她們合夥給陸舊謙下了春*藥,沒有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為了南千尋做成了嫁衣,陸舊謙竟然跑到南千尋這裡過夜!
這件事,對於她們來說就是一種恥辱,赤裸裸的打臉,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南千尋,陸舊謙就算是吃了藥也不願意碰南初夏麼?
當年南千尋之所以會答應簽字離婚,最主要的原因莫過於陸舊謙出軌,假如被她知道什麼出*軌懷孕都是假的,她會不會回來跟陸舊謙重歸於好?
南初夏是怎麼跟陸舊謙訂婚的,她最清楚不過,一切都是黃藍影逼的!
她很快冷靜了下來,決定要先穩住南千尋,對着南千尋說話的聲音也柔和了下來,說:
「千尋,我知道你跟舊謙兩情相悅,可是你一直不能生孩子,在陸家根本不可能有立足之地,與其這樣便宜了別人,為什麼不能是你的妹妹呢?難道你願意讓舊謙娶了別人,也不願意讓舊謙娶了初夏嗎?」
「陸舊謙娶誰是他的事,跟我無關!」南千尋把臉轉到一旁,不想繼續跟她說話。
世界上這種公然搶了別人的老公,還能把自己說的這麼無辜,也恐怕只有她們了!
她有時候會懷疑,她真的是自己的媽媽嗎?
「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不計較,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輕饒!」佘水星提到昨天晚上,又來了火氣。
「你們可以看好他,讓他不要來找我!你有本事讓南初夏爬上他的床一次,難道就不能有第二次?我不喜歡被打擾,慢走不送!」南千尋面無比的說道,那半張臉已經紅腫了起來。
佘水星聽南千尋的話呆愣了好大一會兒,好像是不認識她了一般,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你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不要臉至極,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你們都能幹的出來,還怕別人說?」南千尋氣的臉色鐵青,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
「南千尋,你簡直就是無藥可救了!」佘水星甩手而去。
佘水星走了之後,南千尋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哭了起來,同樣是她的女兒,為什麼待遇會有如此的反差?
她的媽媽聯合婆婆把妹妹送上自己丈夫的床上,一手謀劃搶走了自己的丈夫,現在還在這裡咄咄逼人,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是不是上一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孽,全部都報應在了這一輩子,先是失去白韶白,後又失去陸舊謙,難道她就是被咒詛的族類,一輩子不得所愛?
她趴在桌子上一直哭,哭的再也沒有力氣哭了,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外面樹下斑駁的陽光,不知道為什麼,外面陽光再怎麼艷,也暖不了內心的寒。
「Nancy!」埃里克推門進來喊了一聲。
南千尋直起腰來,轉頭看到埃里克,連忙站了起來。
「Nancy,你這是怎麼了?」埃里克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半邊紅腫的臉,連忙走了過來問道。
「我沒事!」南千尋悶悶的說道。
埃里克見她沒有想要說什麼的意思,也不好繼續問,自從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們東方不是有一句話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嗎?」
「謝謝,我沒事!蛋糕店的事……」
「哦,我來就是要跟你商量這件事,你什麼時候可以到崗?」
「隨時!」
「明天怎麼樣?」
「可以!」南千尋聽到埃里克說明天可以走,心裡鬆了一些,終於可以擺脫南初夏她們了。
「明天我來接你,剛好我也要去南川市!」
「好!」
「那我不打擾你了,明天早上七點,不見不散!」
「嗯!」南千尋送埃里克離開,回去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依舊少的可憐,孩子的東西占了一大半,她收拾完了衣服,去收拾床鋪上的東西。
她掀開被子,突然看到了床上有東西,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張照片,那是她離開陸舊謙的時候要跟黃藍影爭奪的那張照片。
照片已經被黏好了,黏的人很仔細,要不是從後面能看到又黏貼的痕跡,前面幾乎看不出來。
這是陸舊謙黏的嗎?都已經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又何必裝作情深?
她站起來一狠心將照片丟在了垃圾桶里,心口上像是被扎了一把刀一樣,一直不停的滴血,不知道心頭血到底有多少,什麼時候才能流干!
南初夏那邊,等到佘水星回來,連忙問:「媽,怎麼樣?」
「你自己也要爭氣一些,不能什麼事都等着我幫你擺平!我今天幫你擺平了南千尋,後天出來李千尋,張千尋,你怎麼辦?」
「媽……」南初夏聽到佘水星的話,差點就要哭出來了,說:「媽……世界上有幾個人像那樣啊?媽……你不幫我,難道還要幫她啊……我才是你的親女兒……」
「行了行了,別成天哭哭滴滴的,你看看南千尋會不會哭?不會多學着點?」佘水星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南初夏聽她說學南千尋,她差點都要吐了,她的衣着神態說話方式都在模仿南千尋,甚至在訂婚禮都選擇了南千尋結婚時的婚紗和裝扮,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南千尋的翻版了,這樣自己存在有什麼價值和意義?
她就算得到陸舊謙,自己也始終不過是南千尋的影子,他愛的始終都是南千尋!
「媽……我不要一直當南千尋的影子,我要的是舊謙哥哥愛上我,我不要一直模仿她……」南初夏伸手搖着佘水星的胳膊,佘水星嘆了一口氣說:「我今天下午回南川,幫不了你什麼了,一切要靠你自己把握!」
南初夏聽佘水星說要回南川,有些恐慌了,說:「媽,舊謙哥哥不願意回去……」
「你可以留下來!」
南初夏委屈的看着佘水星,說:「媽,你不愛我了,嗚嗚嗚……」
「初夏,你現在應該多在舊謙身上下功夫,而不是浪費精力在南千尋的身上,你只要生下了陸舊謙的孩子,陸太太的位子才算坐穩!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南初夏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聽着佘水星的話似懂非懂,佘水星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說:「你的相貌也不比南千尋差,要有自信!」
自信?她哪裡有自信?陸舊謙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她從哪裡有自信?
不過,陸舊謙她勢在必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既然南千尋要來搶她的未婚夫,就別怪她不講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