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舊謙離開天天蛋糕店之後,石墨開着車子載着他去參加江城城建局的一個項目公開招標會,這個項目雖然不大,但卻是陸家進軍江城的一個里程碑似的工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陸總,這次有實力的競爭對手有白家,洛家派出來的是洛文豪這個二世祖,估計競爭力也不大,至於其他幾家則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石墨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嗯!」陸舊謙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白家參與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洛家為什麼要來橫插一腳?洛家一直都想着往南川市進軍,怎麼也轉戰江城了?
他看着面前的標書,目光深沉,只要能在江城紮根,南千尋就會在他的網羅中無處可逃!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突然發現他的那張合影不見了,連忙左右翻了翻口袋沒有找到照片,大喊一聲:「停車!」
「嘎吱……」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專人定製版的勞斯萊斯停在了路旁,石墨連忙回頭問:「陸總?」
「回去!」
「再回去,恐怕趕不上投標了!」石墨為難的看着手腕上的表,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回去再回來肯定來不及了。
「回去!」陸舊謙的腦海里還不斷的想,照片究竟弄到哪裡去了。
「是什麼資料少了嗎?我讓人……」
「我讓你回去!」陸舊謙難得的咆哮了起來,誰知道那張照片對他的意義?他寧願丟了命,也不願丟了它!
到底弄到哪裡去了?昨天跟南初夏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還在,回酒店洗完澡之後,換衣服的時候還拿出來看了一眼,一定是落在了南千尋那裡!
「哦!」石墨嚇的手抖了一下,除了三年前他們到處找南千尋找不到,見過陸總的失態之外,這幾年他越發的高冷深沉,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這麼失態?
他不敢繼續問,只好調頭,把車子往回開。
「去天天蛋糕店!」陸舊謙的聲音恢復了正常,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如果快一點,到投標現場來得及!
石墨心裡一驚,他要回去找南千尋!只不過他聰明的什麼都沒有問,開着車子到了天天蛋糕店的門口。
高貴的勞斯萊斯在小鎮上引來了一陣圍觀,不僅僅是因為車子高貴,更是因為這輛車子
是他們在官網上從來沒有見過的,勞斯萊斯什麼時候出過這款車?貴氣,霸氣,且底蘊深厚!
車子停在了天天蛋糕店的門口,車子剛停穩,石墨還在解安全帶,一條修長的大長腿從後門伸了出來。
遠處圍觀的人看到了有一輛高檔車子停在蛋糕西施家的門口,都紛紛議論,不會是蛋糕西施傳說中的男人回來了吧?
陸舊謙從車裡出來,鎮上的人都看清楚了,這個不就是前天訂婚的準新郎官麼?他怎麼突然來到了天天蛋糕店?難道也是被蛋糕西施給迷了心竅?
陸舊謙沒有管那些紛紛的議論,邁開長腿朝蛋糕店裡走了進去,輕車熟路的上樓。
南千尋聽到有動靜,連忙站了起來,她開門他進門。
兩人在門口相遇,氣氛有些尷尬。
陸舊謙掩着眼前的人,心情有些複雜。他一直將她的照片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可是她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卻深深的感到無力,他什麼都不能做。
「你怎麼了?」陸舊謙看到她眼中腫的像桃子一樣,臉上還有幾根手指印在臉上,眸光冷了冷。
「沒什麼,你怎麼又來了?」南千尋垂頭悶悶的問了一聲。
陸舊謙聽到那個又字,眉頭皺了皺,她有多怨恨自己,他比誰都清楚,當年他說的那句話,他讓她淨身出戶……
「我帶你去看醫生!」陸舊謙說着伸手拽着她的手往外走,南千尋死死的扳着門框不肯出去,如果被南初夏她們知道陸舊謙又來找她,不知道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你到底要怎麼樣?」陸舊謙拉不動她,着急的朝她吼了一聲,吼完了之後,又十分的自責。
「應該我問你!」南千尋終於抬頭朝他看了過去,眼睛直視他的眼睛,眼神裡帶着質問。
陸舊謙看到她的眼睛裡的質問,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三年前自己疲憊至極說出的什麼媳婦沒有了可以再找,媽媽只有一個,說完了那句話之後他出去大醉了一場,他後悔了,當天就後悔了,可是他後悔的有些晚了,等到他回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他以為她會回到南家,沒有想到南家的人說她根本就沒有回來。
他找了她三年,希望自己回頭她可以像以前在身後,可是三年來她杳無音信,沒有想到最後相遇竟然是這樣的情景,他跟別人訂婚,她也牽着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小朋友。
「求求你,別再來打擾我!」南千尋悶悶的說着,伸手掰開了他的手指頭。「你現在是我的誰?我是你的誰?」
陸舊謙愣了又愣,他們現在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了!一股叫做絕望的潮水朝他涌了過來,原以為就算是沒有了一紙婚約,他們還可以照樣相親相愛的都不過是他的自以為是!
難道愛情就真的要止於一張紙嗎?
「陸總,時間快來不及了!」石墨在樓梯處喊了一聲,陸舊謙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有些話回來再說吧!
他鬆開她的手腕,蹬蹬蹬的下樓,像一陣風一樣的到車裡坐了下來,說:「開車!」
他靠在車后座上,閉目思考,回來後要怎麼跟她重歸於好!
石墨覺得莫名其妙的,他回來上樓不過就幾分鐘的時間,幾分鐘能幹什麼?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陸總對南千尋真是情深不渝,這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他最清楚不過了。
陸舊謙走了之後,南千尋靠在門框了,心裡疲憊極了,不知道他突然來又突然的走,到底是要幹什麼。
「媽咪~~」天天從外面回來,看到南千尋靠在門框上,站在樓梯口處,有些隱隱不安的喊了一聲。
南千尋轉頭看到天天,扯了扯嘴,說:「回來了?」
「嗯,窩已經跟窩的朋友們告別了,說窩很快要離開泰晤士小鎮了,他們很捨不得窩!」天天似乎有些傷感一樣,垂着頭,撅着嘴。
南千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朋友都是這樣,有的來了,有的走了!來的不拒絕,走的不挽留!」
天天聽到南千尋說這話,似懂非懂的,乖巧的站在她的身邊。
南千尋心裡亂糟糟的,陸舊謙今天來不知道是要幹什麼,陸家要進軍江城,南初夏勢必也不會回南川市。
以後在江城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一般矛盾都罷了,萬一天天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她將永無寧日!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我們今天就離開!」
她給埃里克打了電話,說自己提前回南川市,要去拜訪故人,所以不跟他一起走了,埃里克當然也沒有勉強她。
南千尋連忙提着東西帶着天天離開了天天蛋糕店,天天站在門口,對着桌子椅子說再見,跑到廚房裡跟蛋糕機說再見,又跑上樓,跟樓上的的所有的東西都告別了之後,才下樓到了南千尋的身邊,對着門口的樹和樹下的蘭說再見。
南千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她知道這個孩子非常的重感情,重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也說不出來!
出租車來了,她帶着孩子坐上了出租車去了高鐵站,高鐵從江城直達南川市。
她上了高鐵才給胡云英打了電話,電話沒有人接,她又編輯了短信發了過去。
「胡董事長,這三年來承蒙白家照顧,現在我們母子要離開江城,日後山高水遠,永不相見!」
正在開會的胡云英看到手機上的短信,隨手劃開來看了一眼,她看到南千尋的消息,知道她已經離開了江城,面不改色的動手刪除了消息,餘光不時的注意着白韶白的動靜。
白韶白沒有什麼異樣,自從上一次胡云英當他的面給南千尋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南千尋連一聲問候都沒有,他一直頹廢着,想要去找南千尋,又怕自己會給南千尋帶來麻煩,只能勉強自己不去找她,已經兩天了,公司的事多的讓他連喘一口氣都要看着時間。
他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電腦,這些企劃案有什麼好看的?
「一會兒招標就要正式開始了,今天務必要拿下這個工程,不能讓陸家這麼輕易的進軍江城!」胡云英說道,陸家這麼光明正大的進軍江城,是當江城的人都是死的不成?
白韶白聽說是跟陸家作對的,當下打起了精神,不管項目能不能賺錢,他一定拿到項目,不能便宜陸舊謙!
「出發!」胡云英說道,白韶白把紙質資料拿了起來,合上電腦站了起來,今天的招標,陸家可以讓陸舊謙親自上,足以見陸家對這個項目的重視,兵對兵將對將,他白家當也要派出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招標正式開始,陸舊謙和白韶白幾乎是全程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標書都遞了上去,並且都做出了相關的說明,只不過結果要等到十天之後才能出來。
「沒有想到陸總的興致不錯,竟然到江城搶食!全天下都成了你陸家的,還要不要給別人留條活路?」白韶白嘲諷的看着陸舊謙,陸舊謙面無表情的說:
「我也沒有想到白總連一杯羹都看的這麼緊,親自來督促!」
「那當然,陸總可是有前科的,總會乘人之危,上過一次當,足以讓人記一輩子,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不是我白韶白的風格!」
陸舊謙渾身一冷,他怎麼能不知道他的話意有所指,說的是他趁着他不在國內,追求南千尋並且跟她結婚的事。
「蒼蠅不叮無縫蛋!」陸舊謙輕描淡寫的說道,轉身離開,他還要回去尋找那張遺失的照片,那張讓支撐他這麼多年的照片。
石墨一言不發的開車,陸舊謙坐在后座上,伸手揉了揉眉心,繼續開着電腦工作。
「陸總,到了!」石墨看了看後視鏡,見陸舊謙沒有下車的意思,輕輕喊了一聲。
陸舊謙抬起頭來,看到現在他們正在酒店的門口,臉上黑了一大片,說:「去天天!」
石墨愣了一下,也識相的沒有多問,掉頭朝天天蛋糕店開了過去。
蛋糕店的門已經鎖了,陸舊謙見門被鎖了,胸口突然一陣慌亂,現在正是營業的時間,怎麼會鎖了門?他突然想起了早上他回來的時候,她屋裡放置的箱子,她走了?
他連忙轉到了後面,爬着書順着樓梯的窗口爬了進去。
整個屋裡靜悄悄的,他開了她臥室的門,發現裡面果然是人去樓空了。
「唉!」他重重嘆了一口氣,一拳捶在了牆壁上,低頭卻意外的發現他要找的那張照片就在眼皮下的垃圾桶里。
他呆愣了數秒,慢慢的彎腰把那張照片給撿了出來,拿着手裡渾身痙攣,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聲:「南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