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宜嫁娶。
蕭月看着台下雜亂的人群,將捏在掌心裡的那張黃曆撕成了碎片。
陸家獨子和蕭家千金的婚禮,轟動全城,而轟動的原因卻不是婚禮有多麼的盛大,而是她的丈夫逃婚了。
十分鐘前,她滿心歡喜的等待交換戒指的那一刻,陸溫澤手機響起,他臉色大變的接了個電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她和一屋子的賓客還有咄咄逼人的媒體。
能讓陸溫澤這樣不分場合的人只有一個,江楠。
他走得決絕,一句話也沒有交代,舉着閃光燈的記者瘋狂的涌了上來,將蕭月圍在舞台中央,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蕭小姐,請問陸總裁在大婚當日,棄你而去,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聽聞陸總裁在和你結婚之前,已經有心上人,所以蕭小姐是第三者上位嗎?」
頭頂上的聚光燈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咔擦咔擦不斷閃動的快門聲幾乎震破她的耳膜。
如果可以,她也想問問陸溫澤,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
不遠處巨大的相框上,她和陸溫澤的結婚照不知被誰潑了紅酒,暗紅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像是刺目的鮮血。
她的笑僵在臉上,陸溫澤俊朗的眉眼不怒自威,從來沒有一個人拍婚紗照會是這樣嚴肅的表情,既然這張照片本來就不好看,毀了也就毀了。
在他挽手和她走進禮堂時,她的腦海里已經和他過完了一生,她會愛他,呵護他,做他身後甩不掉的影子。
即便,他不愛她。
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也抵不過江楠的一個電話,在原本最幸福的這一天,他讓她成為了全城的笑柄!
台下她的父親蕭年灝,氣得臉色鐵青,甚至來不及走到台前替她解圍,悶哼一聲便倒了下來。
那一刻,滿室喧譁,人走茶涼。
再次見到陸溫澤已經是兩天後,他仍舊穿着婚禮當天的那套白色西裝,衣角全是褶皺,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眉間愁緒萬千,頹廢不已,卻依舊英俊得不像話。
蕭月原本憤怒的心,在見到陸溫澤後,一瞬間揪住,化為了濃濃的心疼。
他兀自抬起頭來,目光冷淡的看向蕭月,「你知道嗎?小楠自殺了,搶救了一天一夜。」
她不明白陸溫澤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一股涼意從背後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江楠她,還好吧?」
話一出口,蕭月只覺得心酸。
他那樣將自己丟在婚禮現場,氣得父親昏倒住進了醫院,讓她手足無措的面對各色的流言蜚語,可是如今他對她卻沒有一絲的歉意。
她愛了陸溫澤整整十五年,那份愛濃烈到骨髓,就算是他在婚禮上棄她而去,她也沒有半分怨言。
畢竟這婚禮本來就不是陸溫澤心甘情願接受的,他愛的人是江楠,如果不是陸家的兩位老人極力反對,如今結婚證上印的會是她江楠的名字。
陸溫澤脫掉外套,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整個人幾乎陷進了沙發里,目光儘是寒意。
「怎麼?你很希望她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