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這一杖下了十分重的力氣,見到蕭月擋在他的身後,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嗯……」一杖打在她的肩膀上,疼得蕭月忍不住咬牙輕哼出了聲。
「月月!」老爺子扔了拐杖緊張的看向她,雙手顫抖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了出來,蕭月咧着嘴沒皮沒臉的笑了笑,「爸,您打也打了,消消氣,別慪壞了自己。」
身下的陸溫澤身子一僵,擰了擰眉頭,不動聲色的將她從身上拉了下來。
「月月,你這是何苦……」陸老爺子扔了拐杖,顫顫巍巍的將她拉了起來,「他那樣對你,縱然你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可你父親那裡,我如何交代,你們蕭家的面子……哎,是我們陸家對不住你們蕭家……」
是啊,她何苦,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也不會換來陸溫澤的半分好感,可看着拐杖朝他砸下時,她還是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
陸老爺子有這舉動一方面是真氣過了頭,一方面也是做給她看,她不可能真讓陸老爺子打傷了他。
誰讓她沒有出息,一心一意的深愛着陸溫澤一人。
五年前,因為愛他,在學校醫務室起火時,她義無反顧的衝進去將他拉了出來,為此背後還留下了一大塊燒傷的疤痕。
那時候他已經被煙熏得糊塗了,一出來就昏倒在了地上,可是等她醒來後,他卻愛上了江楠。
造化弄人,在他的世界裡,她永遠都只是那個不起眼的配角。
如今終於能如願以償成為他的妻子,卻依舊沒能換來他的半分好感。
老太太拉着老爺子什麼也沒說就走了,蕭月猜測着他們是要去醫院看自己的父親,兒子不懂事,他們這個做長輩的不能任由着他肆意妄為。
大門關上,空蕩的大廳又一次恢復了寧靜,陽光從窗戶灑落下來,將兩人的身影,襯得分外淒涼。
蕭月伸手去扶陸溫澤,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推開,「不要以為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能迷惑到我,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愛一個女人,她叫江楠。」
江楠!江楠!
這個名字像是鬼魅一般,死死的糾纏着她,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她胸口湧上一股怒火,掀起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陸溫澤,你愛誰和我都沒有關係,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你!」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凌厲,陸溫澤頓了頓,竟然什麼也沒說。
蕭月心中一片酸楚,不過只在他面前強勢了那麼一瞬,便有些招架不住。
「我只是想告訴你,和你結婚不是我的本意,我爸和老爺子定下來的婚事,我和你一樣,沒有拒絕的餘地。」
陸溫澤冷冷勾唇,眸子裡閃過一絲鋒利的光芒,「最好是這樣。」
相識這麼多年,他從來不肯信她,卻唯獨相信了她的這句謊言,相信她真的不愛他。
如果不愛他,她怎麼會接受這荒唐的婚禮,如果不愛他,又怎麼會在他逃婚當日不動聲色的處理一切事故。
沉默間,他已經起身往外走去,「我去醫院陪小楠,你若是想鬧得這個家雞犬不寧的話,儘管和老爺子說。」
他不是才剛從江楠那裡過來嗎?這才在家裡待了多久,就要走了。
蕭月站在背光的地方,看着陸溫澤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門的後面,心下酸澀不堪,更是一寸一寸的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