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的目光帶着悲傷和惋惜,「醫生說,還有半年。」
居然只有半年了?她以為情況再惡劣,至少還能拖個三五年,沒想到她居然只剩下半年的時間了……
噩耗來得這樣的迅猛,完全不給她任何緩衝的機會,就堅定的給她判了死刑。
蕭月低下頭,才發現眼眶已經濕熱一片,她揉了揉眼睛,將眼淚憋了回去。
「林遠,答應我一件事。」
他立刻便點頭,「你說。」
「我得癌症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她知道林遠是醫生,想要瞞住她的病情不是難事,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讓別人帶着同情的眼光對待她。
更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在倒數着她生命的時間裡度過。
就像是埋了一個定時炸彈,你知道會爆炸,卻不知道它到底會在那一刻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林遠蹙緊了眉頭,愁緒爬上了額頭,讓他看起來分外的嚴肅,他性格向來溫和,甚少有這樣的表情。
蕭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伸手拽了拽林遠的袖子,弱弱的開口,「林遠,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這一次幫幫我好不好?」
他身子一僵,反手拉過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以後按時來醫院檢查,配合我做化療。」
化療又有什麼意義呢,既然他已經告訴自己只剩下半年的時間,她又何苦把生命里最後的時光,耗在醫院裡。
她不敢直說,為今之計,也只能表面答應他。
林遠將她送回別墅後,又給她拿了一大包治療癌症的藥丸,蕭月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拿着藥只是道謝。
房間裡靜悄悄的,竟然還亮着燈,在黑暗裡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或者是她出門的時候走的急,忘了關燈,又或者是她得了腦癌記憶力退化得厲害,才會忘記關燈,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是陸溫澤回來了。
他那樣的厭惡她,對她避之不及,尤其是在誤會是她綁架江楠後,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在出現在有她的地方。
蕭月換了鞋,又將藥收好放在柜子里,這才往偏廳走去,房間裡一陣淡淡的花香,她抬起頭才看到面前擺着一大束紅色的玫瑰。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這麼多的玫瑰花了?
事實上以前追求她的人並不少,送花的男人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可是因為陸溫澤,她從來都沒正眼看過他們。
回憶總是傷人,蕭月捧起玫瑰,這才發現餐桌的盡頭坐着陸溫澤!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氣度風華的身姿在璀璨的燈光下,越發的俊朗,蕭月看得入了迷,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陸溫澤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桌子上擺滿了菜餚,他甚至破天荒的為她買了一束玫瑰。
這樣的待遇,讓蕭月有些慌張,她抱着玫瑰站在他的跟前,窘迫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溫澤,你怎麼回來了?」
他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吧,這些都是我為你準備的。」
她越發的震驚了,自從結婚以來,陸溫澤什麼時候這樣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過話,難道,他已經知道她得了腦癌的事情,所以才會這樣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