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免得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溫夏言寄人籬下,卻因為沒有蕭靖風在眼前晃,反而過的輕鬆了許多,幾天後,她的傷勢都已經養的差不多。

就像是故意在等待這一天一樣,許久不曾出現在城堡的蕭靖風忽然回家。

要不是他還會回來,溫夏言懷疑自己幾乎已經忘了自己住在這裡的目的。

見到她,蕭靖風也沒有半句多餘的話,那雙從來都陰冷沒有半點溫度的眸子,依舊帶着嘲諷的神色,掃了一眼溫夏言。

「希望住在這裡的幾天裡,你沒有忘了你的義務。」他冷聲開口。

溫夏言點頭,笑道:「這個自然,蕭少難得回家一次,說吧,想要我做什麼?做飯,沖咖啡?還是……」

蕭靖風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既然心裡不願意,就不用在臉上裝的陽光燦爛,你那偽裝的表情,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穿,溫夏言的笑意僵在臉上。

她從心底蔓延上來一股恐懼的感覺,眼前這個男人,他這雙眼睛,到底有多可怕?竟然能夠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溫夏言不知道的是,並非是蕭靖風眼光太毒辣,實在是這些天來,她每每回憶起當日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林長清那張對她已經毫無信任可言的冷漠臉,心中刺痛的感覺像是凌遲一樣。

就在蕭靖風回來之前,溫夏言的眼前依舊浮現着那天林長清那天的神情,實在是刺的她連喘一口氣都困難。

這笑容,實在是比哭都難看,也難怪蕭靖風瞧不上她這模樣。

「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我覺得蕭少一定不會喜歡看女人哭。」

蕭靖風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傭人將一隻手提袋送到溫夏言面前,面無表情:「溫小姐。」

「這是什麼?」

蕭靖風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根煙點上,半眯着眼睛,歪着腦袋,擋着火焰,深吸一口氣之後吐掉,裊娜的煙霧將他那張俊美精緻的臉圍繞起來。

原本就纏繞着一絲邪氣的他,此時看起來更是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如同妖孽。

「衣服換上,給你五分鐘時間,馬上換完了給我滾出來。」這口氣,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人,只是一條狗。

溫夏言掃了一眼袋子裡,隱隱約約看出來是一條禮服裙。

她忍不住好奇道:「為什麼要我換這個?」

蕭靖風本來想說,根據契約內容,她只能服從命令,不准問問題,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變成了:「有一個酒會,你做我女伴。」

溫夏言噎了一下,奇道:「我?」

他身邊那麼多女人,隨便拽一個都比她來的合適,為什麼是她?

蕭靖風掃了她一眼,習慣性的抬起手來摩挲自己的下巴,那精緻的下巴線條在他修長妖嬈的手指中,居然給人以危險的感覺。

溫夏言閉嘴了:「我換。」

人在屋檐下唄,不就是一個酒會,她從小生長於豪門世家,酒會這種場合,分分鐘hold住,宛如吃飯喝水那麼輕鬆。

或許……他是看上了自己這一點吧,比起來他身邊那些各種功用的女人們,自己的出身,成長環境,出席酒會會讓他覺得有臉面一些。

溫夏言動作迅速的換上禮服裙,並不懷疑蕭靖風從未問過她,但為什麼會知道她真實身份這件事。他那麼謹慎的主兒,自然會將自己查的底掉兒。

她簡單的弄了一下頭髮,也不施脂粉,就這麼提着裙擺走下樓來。

當蕭靖風掐滅煙頭,回過頭來看到她的一瞬間,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眸子裡,陡然划過驚艷的神色,久久不去。

他從來都知道眼前這女人長得美,只是他從未見過溫夏言認真收拾一番的樣子。

從一開始見面,她滿臉憔悴的被車撞飛,一臉血污,纏着繃帶,腮邊還有淤青,後來他再也沒見過她。

就連剛才,溫夏言也只是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罩在身上,毫無女人味可言。

可此時……

禮服裙是款式簡約的黑色修身款,斜肩的設計,線條十分的優雅,剛好露出她精緻漂亮的鎖骨。

溫夏言是難得的天鵝頸,修長筆直,線條生的極其完美,高貴的氣質油然而生。

裙子順着她近乎完美的身材線條蜿蜒向下,遠看是純黑色,其實近看才會發現,不知道什麼材料點綴的裙身帶着些許的微閃。

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明明身材纖瘦,卻並非是弱柳扶風的感覺,而是一種很健康活力的美感。

溫夏言就這麼站在樓梯上,一隻手扶着扶手,一隻手自然的垂下來,在她的腰際,形成一條完美的弧度。

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隨意的攏在一側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龐,性感嫵媚,透出幾分慵懶的味道。

蕭靖風的目光久久膠着在她身上不能挪開。

溫夏言提着裙擺下樓。

她還沒有穿鞋子,光裸的小腳丫白白淨淨,腳趾頭顆顆珠圓玉潤,沒有塗甲油,很乾淨的美。

這樣一雙腳丫踩在毛絨地毯上,長毛將她的腳丫埋沒了一部分,若隱若現,蕭靖風的視線垂下去,落在腳上,驟然瞳孔一縮。

他那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身體裡有一股火熱燃燒起來。

「我的鞋子呢?」溫夏言沒有注意到蕭靖風的不對勁,她對自己十分自信,不管是什麼風格的禮服,她都能夠輕鬆駕馭。

只是手提袋裡,並沒有提供鞋子,她自己帶來的鞋子,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陡然回過神來,蕭靖風不動聲色的恢復了冷臉,而聲音卻有點變調,像是沙啞了幾分的樣子:「把鞋子給她!」

傭人遞上鞋盒。

禮服同色系高跟鞋,細跟的,十公分。

溫夏言看了一眼,沒有猶豫,取出來穿上,動作行雲流水。

蕭靖風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看在眼裡,難得讚賞了一句:「不愧是豪門千金。」

就連穿個鞋子,都表現的如此優雅。

溫夏言只是一愣,也沒有多吃驚,蕭靖風果然將她的情況查了個底掉。只是一點不安騷動起來,那天……他聽到了林長清的名字,既然已經把自己的情況查清楚了……

所以他是不是知道林長清是誰了?

溫夏言自嘲的一笑,算了,他知道了又如何,此時的她,早就已經和林長清沒有半點關係。

只是她自己放不下那十多年的感情罷了。

「過獎了。」溫夏言努力讓自己在蕭靖風面前看起來正常一些,蕭靖風手臂微微一彎,溫夏言一愣。

「蕭少,這還是在家裡,雖然做戲,也不用這樣敬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