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好揚起笑容,紅唇緩緩揚起,美麗的讓人心驚。
她纖細的手指直戳向秦崇左的心窩,一字一句道:「那好,你越是想我們夏家人不好過,我就越要你睜大眼睛看着,看着我是怎麼把你給踹下來,是怎麼奪回夏氏,是怎麼把我父親的商業帝國經營的更加強盛!」
語畢,她看着面露譏諷的秦崇左,戴上墨鏡轉身離開。
夏安好剛剛邁出總裁辦公室,就看到助理小梁那副焦急的面孔。
「大小姐……」
「我爸他人呢?」
小梁惶恐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自從秦總經理將總裁職位奪走,法院要求賠償巨額時,總裁就失蹤了……」
夏安好只覺得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惱怒道:「你們怎麼不早跟我說?!」
「我們打過您的電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您的電話一直占線……」小梁無辜的攤開手。
他跟着夏振國已經數年,忠心耿耿,若不是夏振國將他派去給秦總經理當助理的話,他也不用這麼藏着掖着,偷着把事實告訴夏安好啊!
聽見小梁的辯解,夏安好的臉色越來越沉。
看來她去美國的期間,秦崇左已經着手他的復仇計劃了。
而為了防止她知道真相,趕回國內,他還在她的手機中設置了通話障礙,以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呵,真不愧是秦崇左,心思這麼周密。
「大小姐,現在怎麼辦啊?」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我父親。」夏安好的雙眉自從踏進夏氏後就未曾舒展,眼神冷厲,「法院那邊,我會聯繫人……」
夏安好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向他們走來。
在那一片深色西服中,甚至還有顯眼的警察制服,深深刺痛了夏安好的雙目。
「你就是夏振國的女兒吧?」其中為首的一個男人面容嚴肅的問道。
夏安好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她跟小梁對看一眼,點了點頭:「我是夏安好,你們是——」
警察走過來,敬了個禮:「您好,您的父親夏振國涉嫌非法交易和逃脫巨額稅務,人已失蹤,作為他唯一的直系屬,請跟我去局子裡走一趟。」
去警察局?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說,就算是玩笑夏安好都不會信。
她紅唇緊抿,可是偏偏上帝就是這麼愛跟她開玩笑,公司拱手讓人,父親留下巨額債務失蹤,她還要跟着警察走一趟……
小梁連忙勸解道:「警察同志,我們夏大小姐毫不知情,她剛從美國……」
「小梁——」夏安好輕聲制止,小梁立刻噤聲。
抬眸迎上警察的目光:「我走就是了,也麻煩你們將我父親的事,事無巨細地跟我說清楚。」
「這是自然——」警察掏出副鋥亮的銀色手銬,提在手中晃了晃,「夏大小姐,恐怕要委屈委屈你了。」
「大小姐……」
出乎意料的,夏安好平靜得出奇,主動伸出纖細的雙腕,等到警察將手銬銬住,便跟着他們離開。
轉身走進電梯的那一剎那,夏安好看到了秦崇左。
那個她原本的愛人,此刻正倚在門框上,肆意欣賞着她的狼狽模樣,絲毫沒有動容之態。
夏氏門口不知道何時聚集了無數記者,都舉着攝影機和照相機,翹首期盼夏安好的出現。
夏氏總裁負債失蹤,未婚夫卻登上總裁職位,所有人都等着看這一向心高氣傲的千金小姐會是怎樣的姿態。
夏安好的身影和警察一起出現,手上還帶着鋥亮的手銬,這幅場景瞬間引爆了全場記者的情緒。
「咔擦咔擦——」
閃光燈頓時瘋了般的閃耀起來,記者們瘋狂地按快門,還不忘提出犀利的問題:「夏大小姐,請問您對您父親的所作所為有什麼看法?」
「您跟您未婚夫的關係如何呢?」
「夏小姐,請看這邊——」
面對着爭先恐後湧上來的記者,夏安好修長的脖頸始終抬高,下巴輕揚,雙眸始終沒有閃躲和惶恐的神色,反而像只受難的白天鵝,脊背挺直,無視記者們的刁難。
落井下石,這是人的常態。
縱使夏振國之前多麼德高望重,身份地位有多麼高,此刻卻不還是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夏安好不怕被人議論,她知道此刻秦崇左就在樓上想要看她的窘境。
越是這樣,她越要表現的無所謂,讓秦崇左看看,她就算落魄,卻也永遠不會向他低頭!
警察面面相覷,卻都搖了搖頭,對這群近乎瘋狂的記者沒有任何辦法。
正在這時,一輛勞斯萊斯卻無聲無息地停下。
「請讓讓,請讓讓——」
警察擁護着夏安好想要擠出去,奔向不遠處的燈光閃耀的警車,卻不想衝出重圍沒幾步,所有人的腳步都生生停下了。
閃光燈有一瞬間的靜止,很快,更加熱烈的連貫閃爍起來。
夏安好抬眸,便看到之前那個在美國遇到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面容依舊那般尊貴冷峻,穿着阿瑪尼的手工西裝與她對視。
那帝王般的氣質,與淪為喪家之子的她簡直天與地的差別。
「霍少——」
聽到有人驚呼,警察愣了愣,立刻恭敬起來:「原來是霍少——」
霍祈尊淡淡的瞥了眼激動的眾人,卻懶得搭理。
他徑直走到夏安好面前,垂眸望着她手腕上的手銬:「夏安好,短短几個小時,你就將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這女人真是蠢——
若是平時,夏安好早就逼問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可現在,她哪還有力氣管這個?
夏安好不耐的質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專程來看她的笑話嗎?
「我們好歹也睡過一晚,我的人,怎麼能任由別人欺負?」
像是看出夏安好在想什麼,男人戲謔的勾起唇角,說出的話卻讓各家媒體驚駭。
霍家大少竟然跟夏家小姐有一腿?!
媒體紛紛激動的將鏡頭對準兩人,瘋狂拍攝,仿佛已經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鈔票。
平日裡霍祈尊的任何一條新聞都能成為頭條,等到今日這麼有爆點的話題印出來,絕對能夠讓報紙賣到貨不應求!
夏安好瞪了霍祈尊一眼,這人到底要不要臉,這麼露骨的話隨隨便便就說出來了!
警察在一旁看着兩人周旋,有些尷尬的看了看錶,提醒道:「霍少,我們得把夏大小姐帶回去了,您看……」
霍祈尊下頜微抬,視線掠過那輛警車,嗓音低沉卻不失霸氣:「我的女人,怎麼能坐那種破車?」
「霍少……」
「我的女人,誰敢銬?」
沒等警察說話,霍祈尊將話鋒一轉,指向夏安好手腕上的束縛:「解開。」
「霍少,這……」
警察為難地撓撓頭,還想要說話,但一旁的律師卻輕聲提醒:「還是解開吧,寧願破了規定也不能跟霍少對着幹啊!」
誰人不知道霍祈尊的勢力一手遮天?
要跟他對着幹,豈不是跟找死沒區別嗎?
「是啊,再說這畢竟是法律責任,霍少怎麼也是個公眾人物,不會知法犯法的……」
警察自然也不敢輕易對霍祈尊說不,便掏出鑰匙解開了夏安好的手銬。
霍祈尊邪肆的彎起唇角,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人:「你是要留下來等着別人看熱鬧,還是想做我的車?」
夏安好遲疑片刻,還是跟着霍祈尊鑽進奢華的勞斯萊斯內。
不僅僅是因為她潛意識裡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信賴,更是因為……
她知道秦崇左一直在看。
隨着霍祈尊的離開,媒體和警車也立刻追了上去,原本還哄鬧不休的夏氏再度恢復清淨。
秦崇左望着落地窗外良久,垂在身體雙側的雙拳緊握,用力到骨節都泛白,他才轉身離開,卻始終掩飾不掉眸底燃起的憤怒。
來到寬闊的辦公桌前,秦崇左的腦海里依舊是霍祈尊擁着夏安好離去的畫面。
他一揚手,桌面上擺放的工藝品瞬間都被掃落。
「啪——」
夏安好……
真是看不出來,原本骨子裡清高孤冷的夏安好,竟然那麼快,就勾搭上了新的男人!
胸膛隨着怒氣而劇烈起伏,秦崇左雙目赤紅的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嫉妒讓他頓時將原本復仇後的釋然遮蓋。
滿心,都是夏安好被另一個男人占據的憤怒。
「夏安好……」男人喃喃道,語氣里卻儘是狠絕,「你會回來求我的,一定會!」
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裡面,夏安好始終都將臉別向窗外,精緻的側臉線條溫婉安靜,像個沒有生機的人偶。
霍祈尊望着她,心頭再度浮現出她被警察銬着,被記者圍住追問的模樣。
明明眼圈都紅了,卻依舊咬着嘴唇不肯低頭,那副倔強的樣子既讓他心疼,又忍不住想要好好地壓在身下疼愛。
「餵——」
突然,原本一直沉靜的小女人開口,目光空洞的望着他:「你說,我這次進去,還能出來嗎?」
霍祈尊並未說話,而是扣住她的下巴,湊過去逼迫夏安好與自己來了記深吻。
「啪——」
男人的臉,被毫無預計的打偏了。
霍祈尊抬起那張俊美如斯的臉,嗤笑着舔了舔唇角,許是因為手腕沒有力氣的緣故,夏安好的這一巴掌並不重。
他望着怒氣沖沖的小女人,開口道:「我要你記住我的名字,霍祈尊。」
那些她曾經忘記的,他要她已漸漸地重新記起來。
「呵,我憑什麼要記住你的名字?」
「就憑你跟我睡過。」男人輕輕拍了拍夏安好的臉頰,語氣霸道且不容人拒絕,「以後你可以忘記任何人任何事,就是不能再忘記我!」
夏安好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愣了愣,緊接着露出厭惡表情:「你可真是自戀!」
本以為霍祈尊會惱怒,卻不想,男人仿佛很受用。
他扯唇輕笑:「謝謝誇獎。」
夏安好冷着臉再度別過臉去,真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