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好平日裡來這種地方也是被公主般捧得高高在上,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也是有些慌亂。

可是在這種場合,她們這樣肯定早就被司空見慣,不會有人來幫她們。

但是倘若要她屈居於這種人身下,那還不如死!

冷汗順着額頭滑下,夏安好的背抵到冰冷堅硬的吧檯,再也無路可退。

「跑啊,你們倒是跑啊——」

「我看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今晚你們兩個妞,輪流給我們消火!」

小魚拼命的搖頭,聲音裡帶了哭腔:「不要,不要啊——」

「嘿嘿嘿,由不得你說不要!」

眼見着兩個男人就要撲上來,夏安好咬緊下唇,手摸到了懸掛在牆壁上的空啤酒瓶,順手摘下來,狠狠的在桌沿上敲碎。

「砰——」

她舉着冒着參差不齊的玻璃茬的半個啤酒瓶,冷聲道:「你們要是再敢靠近,我就用這個捅死你們!」

兩個男人怔愣了幾秒鐘,而後交換個眼色,又腆着啤酒肚步步逼近。

男人褻笑道:「有本事就捅死我啊,我就不信你敢在我們南哥的地盤動手!」

手心內漸漸冒出濕滑的汗水,望着男人伸出來的那隻手,夏安好警鈴大作,想也不想的將啤酒瓶往前捅去。

「啊——」

尖銳刺耳的哀嚎聲頓時響徹偌大的酒吧,讓身處VIP半敞開式包廂的男人蹙起了眉。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黑眸瞥向身旁的男人,吩咐道:「去看看——」

「是——」

剩下的男人望着同伴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哀嚎,頓時兇狠地瞪大眼睛:「你敢對我們下手?!」

說完,就撲了過來。

小魚害怕的縮起身子,卻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痛苦,反而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和男人高昂的嚎叫。

「啊——」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個男人捂着腦袋倒在地上,肥胖的身軀痛苦地扭動着,大灘大灘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地板,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夏安好將手中兩個殘缺不全的啤酒瓶扔到地上,小臉上微微有些蒼白,卻並沒有害怕的意味。

她鬆開貝齒,口腔內頓時傳來淡淡的鐵鏽味道。

「安好!」小魚抱緊夏安好,泣不成聲,「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夏安好擰緊眉頭,望着地板上漸漸洇開的血漬,只怕今晚她們逃不掉了。

酒吧的打手很快聞訊趕來,衝進人群中,看到了地板上滿是血跡的男人,頓時怒髮衝冠,將夏安好和小魚給團團圍住。

「你們兩個女人誰給的膽子,敢在這裡撒野?」

小魚瞪着眼睛吼道:「是他們先給我們下藥,還想要對我們圖謀不軌的!」

打手冷笑道:「你們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竟然就敢來這靡色混?兄弟們,給她們點教訓!」

無數個穿着黑衣的男人緊逼過來,夏安好不由得深呼口氣,清亮的眼眸被絕望遮掩。

看來今晚,她真的在劫難逃了。

兩個身材健壯的男人迅速將小魚給摁倒在地板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敢跟我們橫,看我們今晚玩不死你。」

說着,雙手就粗暴的撕開她身上單薄的T恤,露出裡面的貼身內衣來。

「不要啊,放開我——」

小魚哭喊着用手護住裸露出來的肌膚,瘋了般的掙扎,雙手雙腳卻被死死的釘住,無法動彈,任由男人動作粗魯地撕扯她的衣物。

夏安好眼眸泛紅,剛想要衝上去護住她,卻被男人鉗住脖頸摁在牆壁上。

男人粗糙的食指在她細嫩的臉頰划過:「長得還真是美,難得遇上美人,今晚我們哥幾個可以好好快活了——」

夏安好雙眸陰冷的瞪着他,將他的食指死死咬住,頓時就嘗到了蔓延在口腔中的血腥味。

「媽的——」

男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食指抽出來,仔細一看,夏安好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咬的,傷口深可見骨,疼痛難忍。

他抽了夏安好一巴掌,破口大罵道:「奶奶的,真是蹬鼻子上臉,敢跟老子裝清高,老子今晚一定要把你弄死!」

說完,立刻又有好幾個男人撲上來,將夏安好給緊緊的固定住。

感覺到身後的拉鏈被拉開,肌膚遇到冷空氣,頓時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無數雙手在身上胡亂摩挲。

夏安好咬牙道:「最好不要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一定要加倍的還回來。」

男人獰笑一聲:「你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了!」

「是麼——」

帶着倨傲的低沉男聲恰到好處的在身後響起,夏安好絕望地抬眸,便看到霍祈尊從明亮的光線下緩緩走過來,穿着純白色的休閒裝,俊美陰寒的仿若天神。

小魚迷茫的睜大眼睛:「霍……霍大少?」

是她看花眼了嗎,為什麼總是在報紙和新聞上現身的霍祈尊會突然降臨在她面前?

周身被寒冷包圍,夏安好強忍下去的屈辱和絕望在見到男人的一剎那頓時崩潰,淚水順着臉頰蜿蜒而下。

為什麼這個男人每次都會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這究竟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那些原本氣焰囂張的打手們看到霍祈尊的臉,頓時都收斂起戾氣,紛紛低着頭道:「霍大少——」

那些原本圍觀在周圍等着看好戲的人群看到霍祈尊降臨,立刻自發自動的讓出條寬敞的道來,霍祈尊慢條斯理的來到兩人面前,薄唇勾起個陰冷的弧度。

他伸出手,陳統立刻脫下外套遞給他,男人將外套給夏安好包裹的嚴嚴實實,而後才抬起雙陰鷙的黑眸。

「你們膽子還真是大啊,連我的人都感動——」

此話一出,空氣頓時死寂般的沉靜。

那些男人面面相覷,冷汗順着額頭緩緩低落,他們愣了幾秒,而後紛紛跪地求饒。

「霍大少,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們是您的人啊——」

「是啊,倘若知道她們是您的人,您就算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

霍祈尊壓抑着怒意,大掌將夏安好摟在懷中,薄唇貼進她的耳畔,低語道:「你覺得,該怎麼懲罰他們?」

男人的語氣低沉磁性,夾雜着不經意的溫柔,他伸手將夏安好臉頰上的淚痕輕輕拭去,動作輕柔。

夏安好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她定了定神,冷笑着揚起紅唇:「他們對我做了些什麼,我要加倍的還回來。」

霍祈尊勾起唇角:「這是自然——」

他抬起臉,神色已經回去了所有的溫柔,對着陳統吩咐道:「將他們的雙手砍掉,扔進垃圾桶里自生自滅,誰都不許救!」

小魚忍不住打個哆嗦,沒想到霍大少看起來那麼妖孽俊美,竟然手段這麼狠辣!

陳統臉色未變,相識已經聽習慣了這種話:「是,總裁——」

打手們臉色瞬間面如死灰,癱軟在地板上,要知道霍祈尊的命令一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撼動不了。

命令一下,立刻有一隊穿着黑色西裝的外國男子沖了進來,將那些打手給架起來,拖着向門外走。

夏安好眼皮一動,喊道:「慢着——」

霍祈尊饒有興致的挑起眉,便看到夏安好掙脫出他的懷抱,徑直來到方才想要強 暴她的男人面前,絕美的小臉上滿是寒意。

她二話不說,伸出手就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硬是將身材壯碩的男人給打偏過臉去:「這是還給你的。」

話音剛落,又是狠戾的一巴掌招呼上去。

夏安好指了指衣衫凌亂的小魚,嬌美的面容上滿是輕描淡寫:「這是替她打的。」

「安好——」

小魚本來以為這樣仗着霍祈尊的面子胡作非為男人會生氣,卻不想霍祈尊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還拍了拍手掌。

「啪啪啪啪——」

男人俊臉上帶着些許讚許,大掌繞過夏安好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女人圈進懷中:「我的女人就應該這樣——」

夏安好毫不遮掩眸底的厭惡,將男人的手給挪開:「儘管你救了我們我很感謝,但是我再重申一句,我不是你的女人!」

她最討厭這個男人給他扣上什麼莫須有的標籤!

呵,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不是我的女人?」霍祈尊邪惡的翹起唇瓣,「怎麼?難道睡過了還不算嗎?」

夏安好的臉頰頓時「騰」地燒起,一把扯過旁邊怔愣的小魚就往外走:「我們走,不要理會這個瘋子!」

男人並不着急攔住女人的去路,而是悠然的眯起黑眸:「你今兒欠我的這個人情,打算怎麼還。」

夏安好頓了頓:「我夏安好不會欠人什麼,一定會還。」

「肉償也可以——」

回答男人的是夏安好決絕的背影。

夏安好和小魚的身影漸漸縮小,然後消失在門外,霍祈尊俊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戰心驚的暴怒和陰冷,周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男人抄起手下拿着的一根棍子,將吧檯裡面所有價格高昂的酒全部砸了個稀巴爛,低聲喝道:「陳統——」

「總裁,有何吩咐——」

「立刻將這個破地方給燒了。」霍祈尊的黑眸帶着赤紅色澤,「敢動我的女人,我讓這兒再也開不下去!」

話落下去不久,躲在辦公室的幕後老闆再也坐不住了,跑出來向男人求饒。

陳統已經帶着人拎了二十多桶汽油來,所有來看熱鬧的人群生怕引火上身,早就作鳥獸狀散去。

整個酒吧空空蕩蕩的,只剩數十個面容冰冷的外國男人和陳統,還有面容冷冽,坐在酒吧中央沙發上的男人。

老闆看到這架勢,後背冷汗涔涔。

要知道霍祈尊雖然剛從國外回來,但手下的黑暗勢力範圍極大,在這裡隻手遮天,別說是燒了他這酒吧了,恐怕將市政府拆了也只是跟拆玩具似的!

他硬着頭皮上去勸道:「霍大少,那群人是我新招來的,不懂規矩也是有的,您既然都將他們的手砍斷出了氣,這……」

「你的意思是,這地兒我還燒不得了?」

「不不不!」老闆連忙擺擺手,「霍大少,我不是這意思……」

霍祈尊的脖頸倚在真皮沙發靠墊上,凌厲的劍眉微微舒展,濃密的睫毛合上,淡淡的道:「既然不是這意思,那就燒吧。」

陳統一聲令下:「燒——」

那些身材壯碩高大的外國男人立刻將那些盛滿汽油的油桶打開,潑在酒吧的牆壁和桌椅上,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頃刻之間,原本滿是酒精迷醉氣息的酒吧,瞬間就滿是汽油刺鼻的味道。

霍祈尊站起身,淡然的黑眸睥睨着滿臉疼惜卻又不敢說出口的老闆:「你若是想出去,我就饒你條命,你若是不想,那就跟你這地方一起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