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只聽着就讓人心慌,孟芯兒下意識的回頭望去,暗黃色的燭光在清冷的夜色里為着眼前的一個偉岸的身影增添了幾許迷幻的味道,那象催魂一樣的腳步聲就是由他而發出來的,看不到他的面容,一塊銀色的面具掛在他的臉上,更惹人去猜想他的身份,可是此刻,救人要緊,至於這人,只要不是歐陽永君,她就還有希望,還有救離風竹傲離開這將軍府的希望。
鑰匙已經被風竹傲拿在了手中,他的毒還沒有徹底的解了,這就是歐陽永君的厲害和獨到之處,只要他的毒沒有完全解去,歐陽永君就不怕他逃跑,那送藥的說了,就算他跑了,他也終究會因為耐不住那毒性而再次回來的。
他不信邪,不信這世上就再無一人有那解藥了,所以,當他看到孟芯兒手中的鑰匙的時候,那就是他救命的鑰匙,他要離開他要自由,從質子到囚徒,他的劫難還沒有走完嗎?
他不信邪,他就是不信邪。
鑰匙終於插了進去,「咔嚓」一聲,鎖開的時候,那妖冶的戴着銀色面具的人已至近前,他的手臂極隨性的就向孟芯兒的腰上一攬,「風竹傲,要離開可以,這美人,我要了。」邪肆而放蕩的聲音飄蕩在牢房裡是回聲無數,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突兀,只是擁着孟芯兒在一點一點的收緊,同時一點也不急的等待風竹傲的反應。
風竹傲冷冷望去,「你鬆開芯兒,否則,只要讓我知道你是誰,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只要回到了楚國,只要掌握了楚國的朝政大權,總有一天,楚國的八大金剛就會為他所用,到時候,他又所懼為何呢。
「是嗎?不如你現在就讓我知道一下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妖冶男人一邊說,一邊輕佻的挑起了孟芯兒的下巴,「你瞧,她這麼美,跟了你真是可惜了。」
「你糊說,芯兒跟了我才有幸福,這世上誰也別想碰她。」風竹傲動容了,如果沒有孟芯兒他就還是吳國的質子,就還是過着那不見天日的天天日日,如今,即使被囚,他也還有希望,不是嗎?
「哈哈哈,你以為別人碰不得她嗎?聽說昨天夜裡她可是被一個男人脫光了衣服呢,你信不信?」男人邪魅的衝着孟芯兒吹了一口氣,「你說,你是不是想男人了?」
孟芯兒的身子一顫,小手奮力的想要推開這妖冶男人,可是,無論她使了多大的力氣也沒用,她撼不到他分毫,孟芯兒漲紅了一張小臉,「放開我,你不許碰我。」她沒有去澄清他口中所說的昨日事,她被歐陽永君脫了衣服是事實,她不想要撒謊不想要在風竹傲的面前越描越黑,許多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碰你又如何?你還把我吃了不成?」修長手指繼續抬高她的下巴,讓她的唇就要碰着了他的,可是突然間他卻住了手,「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不成?」
那玩笑的口吻讓風竹傲怒火中燒,可是此刻,他的毒癮卻發作了,他沒有力氣說話,甚至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要能與孟芯兒一起離開的可能了。
妖冶男人鬆開了鉗制着孟芯兒的手,他隨手向籠袖中一掏,立刻一個紙包就拿在了手中,「風竹傲,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過你,我還會把這一份清靈散送你解毒,如何?」
他聰明的猜到了風竹傲的軟肋,那清靈散三個字已經讓風竹傲動了心,有解藥還可以離開,他真的沒有不動心的理由,「說,快說。」急着要解藥,更急着要離開,時間於他於孟芯兒都是最寶貴的,此時的他與孟芯兒都再也經不起任何人的折騰了。
「倘若你得了楚國的天下,你要答應我讓這女人做你的皇后,否則,我就擄走了她做我的女人。」男人哈哈一笑,言語中極盡侮辱之能事,絲毫也不把風竹傲看在眼裡,顯然,他不是一個弱角色,可是孟芯兒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卻還是吃不准他的身份。
風竹傲爽朗一笑,他當這男人要說什麼呢?原來是這個他早就打定主意的事情呀,他要是真的能當了楚國的皇上,自己的髮妻孟芯兒自然就是皇后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好,我答應你,請你放了我與芯兒離開。」
「等等,我還沒有說完呢。」男人又是邪肆一笑,「你還要答應我割給魏國十座城池,否則,你別想走出這魏國大將軍的將軍府半步。」
孟芯兒怔住了,十座城池,那是多少土地呀,這人真是野心,「傲,別答應他。」她倔強的替風竹傲回答了。
原本還有些猶疑的風竹傲聽了孟芯兒的話卻有點不自在了,他只要答應了,那換來的就是他與她的自由還有他的解藥呀,可是,孟芯兒似乎並不這樣認為,割了,還可以再奪回來,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許多事,達到了最終目的才是重要的,至於過程,他並不在意,他望着男人手中的清靈散沉聲說道,「好,我答應你,請你放我們離開。」
「空口無憑,我要你內子身上的一塊玉佩作為證據,以防你反悔。」男人優雅一個轉身,立刻就摘得了孟芯兒腰上的那塊玉佩,那是她臨出發前風竹傲交到她手上的定情之物,那是楚國王妃必戴的一件寶貝,據說可以避邪,可是此刻,卻被那邪男當着他的面取走了。
風竹傲來不及反對了,因為,他已經聽見了牢房外又次傳來的腳步聲,「芯兒,我們快走。」越過邪魅男人,風竹傲拉着孟芯兒的手就向那牢房後面的小角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