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加上天氣炎熱的緣故,商場裡人並不是很多。
宋寧推着顧承洲,慢悠悠的逛着,唇角隱隱掛着得意的笑容。她是真的沒什麼想買,而且花自己的錢心疼,花他的錢心累。本想COS一下拜金女,想想又打消了念頭。
他們的關係是給外人看的,私下什麼樣,大家心裡都有數。
逛了一圈,宋寧覺得有點渴,回頭見秦朗不遠不近的跟着,遂放了心。「我去買奶茶,你要什麼味的?」
「礦泉水。」顧承洲不咸不淡的丟給她三個字,視線落向別處。
受傷的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有出過門。這一路過來,那些或同情,或好奇的眼神,不停的刺激着他的神經。
可宋寧很開心,看到她笑,他心裡的堅冰竟一點點融化,竟覺得那些痛都不重要了。
這種感覺來的非常的突然,而他似乎一點都不抗拒。
宋寧丟了對白眼給他,笑嘻嘻的扭頭跑了。
顧承洲目送她的背影離開,控制着輪椅,避到一旁安靜的等着。
B市是一國首都,這麼大的地方,偏偏出門就遇到不歡迎的人。顧承洲抬了抬眼皮,冷眼看着韓躍挽着一名妙齡女郎,一臉怒容的朝自己走來。
宋寧出手教訓他的事已經過了幾天,可他的臉上,似乎還有一絲淤青還沒褪乾淨,看着有些滑稽,也不知道他的牙補上了沒有。
出神的功夫,韓躍已經到了跟前,不懷好意的看着顧承洲。「這麼巧,又遇上了。」
「確實很巧。」顧承洲笑笑,用眼神制止了秦朗過來的腳步。「韓班長的牙,可是補好了,賬單給我一份。」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韓躍感覺自己的臉更疼了,冷不丁把懷裡的女郎推到一旁,惡狠狠的抓住他襯衫的領口。「顧承洲,你少裝大尾巴狼!沒了那位千金,我要弄死你,就跟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是麼?」顧承洲一動不動,身子穩穩的坐在輪椅上,看他的目光諱莫如深。
韓躍讓他看得頭皮發炸,旋即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宋寧沒在!這個發現讓他瞬間定下神,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俯身嘲弄的盯着顧承洲。「當然,有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傅清秋的身材真不錯,手感好極了。」
顧承洲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暴虐漸起。
「意外吧?」韓躍呲着牙,鄙夷道:「就憑你一窮二白的出身,憑什麼跟我爭!」
「爭什麼。」宋寧拎着奶茶和礦泉水回來,就看到韓躍抓着顧承洲的領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別提多欠。
出手如電的捏住他的手腕拿開,宋寧眨了眨眼,俏生生的笑了。「你姓韓是吧?沒人告訴你,顧承洲是我丈夫麼。」
韓躍疼的都差點跪下,五指還保持着抓顧承洲領口的樣子,魂飛魄散的看着宋寧。「你你你……」
「原來是真的不知道啊?」宋寧又笑,鬆了手,把奶茶和礦泉水掛到輪椅上,傾身給顧承洲整理襯衫。「被狗咬了也不知道叫人,你當我是死的啊。」
顧承洲滿腹怨氣,冷不丁聽到她的話,眼神一瞬間柔和下來。「下次注意。」
「真乖。」宋寧拍拍他的肩膀,扭頭去看韓躍。「你剛才無禮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不過下次再遇到,你若還這般欺他,小心你嘴裡的牙。」
說完,慢條斯理的繞到輪椅後,推着顧承洲揚長而去。
韓躍跌在地上,冷汗把後背打的津濕,久久回不過神。
顧承洲竟然結婚了?!還娶了個如此美貌又厲害的女孩!老天還真是不開眼!
宋寧可不管他想什麼,推着顧承洲出了商場就拿出自己的奶茶吸了一口,眯起眼左右四顧。
姓韓的身上全是名牌,怎麼會來這麼普通的商場,難道不應該是去巴黎春天,或者金茂嗎。
甩了甩頭,冷不丁想起,方才似乎還有個女孩楞在一邊,眼底不由的多了抹鄙夷。
「中午想吃什麼。」顧承洲問的很冷,身上的火氣也濃的嚇人。
宋寧回過神,徐徐矮下身子,目光與他的視線齊平。「你請客?」
顧承洲愣了下,微微頷首。「我請。」
「你請的話,就去最好的店吧。」宋寧眯了眯眼,目光慢慢沉下去。「他剛才跟你說,爭什麼?」
顧承洲移開視線,抿了抿唇,半晌,輕輕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愛說不說!宋寧也不在意,招手把秦朗叫過來,讓他通知司機來接人。
去溫泉那次,顧承洲稱呼對方班長,很顯然不是他上軍校的班長,而是高中的。所謂的爭,搞不好跟女人有關係。
顧家在B市上層圈子也好,就是整個H國,都是數一數二的頂級豪門。而顧承洲的那位老同學,顯然不知道這個情況,否則不會那麼口無遮攔,還敢動手。
對於這種捧高踩低的人,宋寧一向不喜歡,否則剛才也不會維護顧承洲。
他已經傷成那樣了,梁思潔也好,姓韓的也好,似乎沒有丁點的同情,可見他做人也是很失敗的。
吃過午飯回到老宅,宋寧一頭扎進書房,晚上去吃飯沒見着顧承洲,也沒當回事,吃完就又跑書房去了。
回老家需要一個比較詳細的計劃,還要有足夠說服爺爺不通知三個哥哥的理由,她得想仔細,背清楚,省得到時候讓他一吼,就什麼都忘了。
快8點的時候,秦朗過來敲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宋寧放下筆,微笑看他。「需要我做什麼你開口就是,在這,其實我的身份跟你們是一樣的。」
秦朗深吸一口氣,再次抬頭看她。「梁小姐來了,要見承洲。」
「讓她見去唄,你找我幹嘛。」宋寧還以為多大事呢。
「承洲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了,你是少夫人,所以我……」秦朗的臉色不太好。
宋寧翻了翻白眼,想起梁思潔的兩副面孔,眼珠轉了轉,笑了。「我去會會,顧承洲那邊怎麼回事,他平時是不是也這樣?」
秦朗默了默,輕輕低頭。「傷了之後經常這樣。」
「那你去告訴他,再不開門,我一會會進去幫他洗澡。」宋寧曖昧的沖秦朗眨眨眼。「記得大點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