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結束了飯局,溫念瓷已經累的不行了。和季家一一道別後,就回家了。

溫念瓷在車上一句話也沒有,她現在腦子亂得很,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

想到季昊軒的樣子,心情更是鬱悶。

難道自己真的要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麼?

況且季家還有那麼多規矩,真的嫁過去以後,她肯定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想到這些她就一陣暴躁。

溫雨欣看到溫念瓷煩惱的樣子,心中高興的不行。

誰叫她平日裡那樣不可一世!如今卻要嫁給一個傻子,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姐姐,剛剛走的時候,姐夫還嚷嚷着要和你快點生孩子呢,你嫁過去可要加把勁兒啊。」

溫雨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溫念瓷心情本就很壓抑,聽到她這麼說,心裡的怒火更是抑制不住。

「閉嘴。」她怒氣沖沖地朝溫雨欣吼道,半分不留情面。

溫雨欣似乎是沒料到她竟然會這樣吼自己,一時怔愣,臉色漸漸沉鬱。

「又不是我說的,有能耐你和季家吼去啊?」

「你再說一句試試?」溫念瓷惱火。

溫雨欣不服氣:「我說錯了麼?季家的兒媳婦,呵呵,多麼尊貴的身份啊?」

溫念瓷眼神冰冷,車內的氣氛陡然僵持。

「雨欣,你安靜一會兒吧。」

溫立國不滿地呵斥了溫雨欣一句。

先前她在飯桌上的表現,實在讓他不滿意。

先是讓季家人知道溫家把溫念瓷當下人使,甚至還當場說季昊軒是傻子……平時真是太慣着她了!

溫雨欣被父親訓斥了幾句後,老實了,氣呼呼地扭頭看向窗外。

溫念瓷心裡其實很後悔,早知道會有這麼多的事,當初她一定死都不會答應這個婚事,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越想心裡越煩躁,也不想再和他們一塊待着,於是就讓司機停車。

「你要去哪兒?」見她下車,溫立國趕緊追着問。

那天,她衝出去以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這個關鍵時候,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錯。

溫念瓷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懶得和他解釋,掉頭就走。

「溫念瓷,晚上十點之前,給我回來。」

溫立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溫念瓷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她還挺有脾氣的,嫁到季家還委屈她了似的!」

溫雨欣就不樂意地挑刺。

「雨欣,你姐姐是家裡的功臣,你就先忍她幾天。」

沈素琴瞄了眼臉色不佳的溫立國,趕緊示意溫雨欣閉嘴。

反正溫念瓷要走了,以後整個溫家都是她的,現在沒必要和溫念瓷置這個氣。

……

溫念瓷下了車後,直接去了閨蜜於曉家,一進門,二話沒說就告訴她要喝酒,於曉略帶詫異地瞧了她一眼,然後把酒拿了出來。

「到底怎麼了啊?這大白天喝什麼酒啊,受什麼刺激了?」

溫念瓷苦笑了一聲,「恭喜我吧,我要結婚了。」

於曉頓時瞪大眼,一副不能置信地樣子。「真的假的呀?你真要嫁給那個傻子?」

溫念慈見她的反應,無奈地笑了下。

她知道,自己要嫁到季家,恐怕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畢竟,高傲如她,怎麼可能會委身於一個傻子?

可是現在,她無路可走了,她只能委身於一個傻子。

想到這兒,她心中又是一陣酸澀。

「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麼?」

於曉小心翼翼地問,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親什麼樣?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會給我迴旋的餘地麼?醫生也說了,小瓷就要醒過來了,無論如何只要能救她,我就答應。」

於曉瞬間紅了眼,握着她的手說:「念瓷,我知道你對小瓷的感情,我知道你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可是這畢竟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啊!」

「可我沒辦法。」

溫念瓷鼻子也是一酸,她偏過頭,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念瓷,對不起,我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有那麼多錢給你,要不然我一定幫你把小瓷治好。」

於曉靠近了她點,半摟半抱地靠在她身上。

「別犯傻,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道什麼歉。」

溫念瓷知道於曉是真心疼她,她們已經認識十幾年了,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句話一點也不錯。

這十幾年裡,於曉是為數不多,能讓她感到溫暖的人。

「念瓷,別的我幫不了你,至少能陪你喝酒。來,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於曉說着,舉起酒杯,和溫念瓷碰了一下。

溫念瓷也暫時放下了心裡的包袱,敞開懷和她喝了起來。幾瓶下肚,兩人都是醉意朦朧,話越說越多,聲音越來越大。

「我跟你說,我恨我沈素琴,如果不是她,我媽就不會死,都是她這個不要臉的小三。」

「對,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要臉。」於曉也跟着附和。

「可是,為什麼受折磨的人竟然是我?老天爺,你怎麼這麼不公平?」

溫念瓷惱怒地指責着老天,為什麼好人都不會有好報,為什麼那兩個賤人還可以過得那麼開心。

「念瓷,我知道你心裡苦。」

和溫念瓷認識這麼久,除了那次她母親去世,於曉沒見她這樣痛苦過。

看到死黨這麼難過,自己卻無能為力,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不,我不苦。我是為了小瓷,我一點都不覺得苦。」

溫念瓷現在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不停地告訴自己妹妹要醒了,自己再堅持一陣就好了。

雖然這麼安慰自己,可是眼淚卻突然決堤,止不住往下流。

於曉也哭,伸手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陣,期間溫念慈還給溫雨欣打了個電話,兩個人一起把溫雨欣罵了個狗血淋頭的,總算解了口氣。

溫雨欣剛氣急敗壞地回了一句,於曉就眼疾手快地切斷了電話。

溫念瓷捏着她的臉說:「好樣的!做得好!」

「她都是活該!」

於曉比她還激動。

一整個下午,她們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鬧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