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菲在夢中不停的囈語着,額頭也跟着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池承軒拿紙巾替她擦乾汗水,緊緊的抱着她,柔聲安撫她,「別怕,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在池承軒的安撫之下,她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安穩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翌日醒來,沐菲妍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床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池承軒已經離開房間了,不然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一直都是她很崇拜的人,兩人的關係突然間變成這樣,只能說是命運弄人。
她撐着酸疼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看着床邊散落的衣物,撿起來一看,竟然被撕爛了,那她一會要穿什麼。
坐在樓下大廳里的翻看着報紙的池承軒,總是有意無意的往樓梯口處看。
程嫂看出了他的心思,問道:「少爺,需要我上去叫沐小姐下來吃早餐嗎?」
池承軒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上去叫她,將報紙放在桌面上,他自己起身上樓去。
他走進房間裡,見沐妍菲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似的,坐在床上發呆,見他進來,眼神明顯慌了一下,仿佛他就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既然醒了,就起床洗漱下樓去吃早餐。」他面無表情的冷冷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現在的池承軒對於沐妍菲來說是充滿了危險和未知的恐懼,小聲的說道:「衣服破了。」
她不敢看他,就怕突然間惹他生氣,然後他又反悔不救她弟弟。
池承軒這才意識到他昨晚的動作確實有些粗魯,他嫌棄中規中矩的脫她衣服的動作慢,就直接用力撕裂了她的衣服,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昨晚竟然不知不覺的敗在了她手裡,明明她看上去像是一發育不良的小丫頭,可他卻偏偏着了她的魔。
這是他活了三十年來,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着了魔。
不,應該說是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已經着了她的魔。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走進衣帽間拿出一套他的自己的休閒服丟到床上,「這個你先穿上,一會就有人把衣服送過來。」
「哦。」沐妍菲輕聲應道,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也不敢忤逆他。
當她磨磨蹭蹭的穿着池承軒的衣服從樓上走下來,或許是池承軒太高了的原因,她穿上他的衣服就顯得更加像是一個小孩子。
「過來吃早餐。」池承軒眸光幽深的瞟向她,她穿着他衣服的模樣,竟然有些……滑稽。
腦袋短路了好一會,他才想出這麼一個詞來。
對,她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確實顯得有些滑稽。
沐妍菲唯唯諾諾的走在他的對面坐下,程嫂把早餐端放到她的面前,「沐小姐,看看早餐合不合口味,不合適的話,我再另外做。」
沐妍菲連早餐是什麼樣子也沒看清楚,就說:「我不挑食的。」
然而,當她喝了第一口粥後,她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粥裡面竟然加入了少量的芹菜,她很不喜歡芹菜的味道,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吃芹菜。
她抬眸快速的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池承軒,剛好碰撞上他寡淡的眼神,她馬上又低下頭,硬逼着自己把那口粥給咽了下去,喝了第一口,就要喝第二口,第三口……
她強迫着自己把那碗粥給喝完了之後,程嫂還說要給她添一碗時,她急忙脫口而出,阻止她要拿起她的碗去盛粥的動作。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池承軒早就看出了她喝那碗粥時的不自然表情,他一直坐在那裡等着她開口,卻沒想到她竟然硬逼着自己全都給喝完了,小丫頭還有點意思。
池承軒的助理給送了衣服過來,池承軒讓沐妍菲去把衣服換上。
……
沐妍菲換好衣服準備跟池承軒告別,他卻先她一步拿起桌面上的車鑰匙,「走吧,我送你過去。」
「啊?」她現在要到醫院去,恐怕跟他去公司的路不太順路,「那個……小叔叔,我自己到外面坐車就好了。」
他眸光冷沉的盯着她,似乎很不滿意她拒絕他的行為。
「我要去醫院看景浩。」她懸着一顆心,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把他給惹毛,以前的時候,她從來不覺得他是這麼難相處的一個人。
池承軒不再說話,邁開長腿,徑直往大門外走出去,他的步伐有些快,沐妍菲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到了醫院之後,沐妍菲直接去病房看沐景浩,而池承軒則是找沐景浩的主治醫生商量手術的問題和時間。
沐景浩倚坐在床上,病怏怏的一張臉看起來毫無血色,見到沐妍菲走進病房裡來,勉強的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姐,你來了。」
沐妍菲走到床邊坐下,握着他的手,笑的燦爛,「景浩,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已經找到願意給你捐贈骨髓的人了。」
「真的?」沐景浩原本還在因為自己時日無多感傷着,現在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他竟然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姐,那我可不可以見一見那個給我捐骨髓的人?」
沐妍菲瞬間沉默了起來,她也不知道池承軒願不願意見景浩,如果讓沐景浩知道她是用自己的身體才換來他的骨髓捐贈,他應該是死活都不會答應做手術吧。
「景浩,我見到他的時候,問問他願不願意和你見面吧,總之你這些天給我打起精神,好好的準備動手術,等你康復之後就可以重新回到學校去讀書。」
沐景浩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姐,我不想再回學校去了。」
沐氏已經破產,父母又已經雙雙離去,他一時之間上哪裡去籌那麼多學費。
「你說什麼傻話,至於學費的問題,姐回想辦法幫你解決。」
沐妍菲今年也上了大四,其實她下學期的學費也都還沒有着落,叔叔那一家人每一個都那麼尖酸刻薄,肯定是不會願意借錢給她的,舅舅為了救沐景浩已經把他的房子都給賣掉了,她不能再麻煩他。
為今之計,就是她儘快找到一份工作以保持生活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