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碗童子尿,我被婆婆害得流產。

自打我懷孕,婆婆就變着法子給我整偏方,為的就是生個男孩。

而這一次她居然變本加厲,懷孕六個月了,她還端着童子尿讓我喝了,說這樣保證生男孩。

性別早就定了,我當然不肯喝,掙扎之間我被婆婆推倒在地,雙腿之間立刻湧出暖流。

在婆婆的咒罵中,我被送進醫院。

得知流產的是個女孩,婆婆不但不自責,還怪我沒喝那個童子尿,要是喝了,這就是個男孩了。

而我的丈夫則是一臉鐵青的坐在一旁,開口便罵我是掃把星,將霉運全部都帶到了他家,克沒了他兒子,還氣壞了他媽。

我被他氣得全身顫抖。

當初懷孕的時候,我問他喜歡女孩還是男孩,他信誓旦旦地對我說,只要是他的孩子,他全都喜歡。

但後來,他媽媽執意逼我嘗試各種偏方生兒子的時候,他卻一言不發,默許他媽所有的荒唐行為,全然不顧當初對我的那些承諾。

而現在,他也沒有任何對我和死去女兒的關心,反而全都是埋怨。

想到那個夭折的孩子,我的心痛的像是撕碎似的,眼淚也像是開閘的流水一般涌了出來,根本止不住。

見我哭,婆婆便氣急敗壞的大吼着:「你一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女人還好意思哭?」

說罷,她便直接癱坐在地上,哭天抹淚的喊着:「嘉豪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還指望着你傳宗接代,你這個媳婦試了這麼多偏方居然還生了個丫頭片子,你要我怎麼去見你那死去的爹啊。」

她這個潑婦的模樣,頓時讓我覺得有幾分委屈,我皺着眉頭,不悅的開口道:「媽,不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和嘉豪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啪」的一聲,林嘉豪狠狠地一巴掌便扇到了我的臉上。

他的力道很大,打得我直接偏了頭,牙齒咬到嘴唇,鮮血從嘴角溢出,腥甜的血腥味道瀰漫了整個口腔。

「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賤人,居然敢頂撞我媽?我媽辛辛苦苦把我養這麼大,說你幾句怎麼了?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這個喪門星進門。」

他這惡毒的話,像是利刃一般貫穿了我的心臟,痛的讓我窒息。

結婚三年,我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我望着他,滿眼不可置信:「你媽媽為了讓我生兒子,逼我喝童子尿,這樣你還覺得她做的對?」

林嘉豪聽了我的話,睨了我一眼,回答的理直氣壯:「我媽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人家別的女人都能生兒子,怎麼就你不行?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不爭氣!」

他的話,讓我氣結,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林嘉豪,你念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你怎麼也會和你媽一樣重男輕女呢?」

「我們家九代單傳,娶你就是為了傳宗接代,而你現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有臉質問我?」

他的態度讓我萬念俱滅,幾乎是用盡全力的才吼出了一句滾字。

林嘉豪看着我還沒來得及出聲,一旁的婆婆便猛地撲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頭髮。

惡狠狠的咒罵着:「你一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廢物,難怪小時候親爹親媽都要扔了你。也就我們家倒了霉,娶了你這麼一個天煞孤星,讓你白吃白喝我們家這麼多年,現在居然還敢罵我兒子,我弄死你!」

頭皮傳來劇烈的疼痛,讓我下意識的胡亂掙扎了一下,誰知,婆婆居然失足摔倒。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嘉豪便一把扯住我的衣領,隨即抬起腳,狠狠的朝着我剛剛動完手術的肚子踹來……

他這一腳又狠又重。

我剛剛才縫合好的傷口因為他這一下,又滲出鮮血。

源源不斷的血浸透了病號服,我也痛的五官變得扭曲,聲音都開始抖顫:「林嘉豪,你……快去幫我叫醫生啊。」

而婆婆和他顯然是被我這滿身是血的模樣嚇到了。

婆婆先反應過來,當機立斷的對我說道:「我告訴你,你是生是死都不關我們的事。任何的手術費和治療費我們林家都不會出的,你從現在起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她這個語氣,擺明了就是不想幫我叫醫生,害怕擔負醫藥費。

我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林嘉豪的身上,忍着肚子傳來的劇痛,哀求着他:「嘉豪,我好痛,救救我……」

但是,他卻像是在看着一個垃圾一般,一臉厭惡的拉着他媽媽轉身離去。

鮮血和眼淚一併從我身體中流出,耗費了我全部的體力,在我意識消散之際,我看到是醫院打掃衛生的阿姨幫我叫了醫生……

接下來的幾天,林嘉豪和婆婆果真都沒有露面,而我又是一個孤兒,根本就沒有任何娘家人會來看我。

在醫院的再三催促下,不得已,我只好提前出院,將身上僅存的錢全數都交了醫藥費。

出了醫院,我便看到了林嘉豪的車停在門口,不禁心生一絲疑惑。

他的車怎麼會在這裡?如果是來看我的,那我怎麼沒有見到他?

想到這裡,我便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上前,一把打開未鎖的車門。

但是,車上卻是空無一人。我不禁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便被人捂住,濃重的血腥味道通過他的手掌傳到我的鼻腔,胸腔里的心臟頓時狂跳起來。

緊接着,一把冰冷的瑞士軍刀抵在了我的喉嚨上,男人陰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腔:「快開車,要不然我殺了你。」

以前總覺得死沒什麼可怕的,可真到了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貪生怕死。

不敢過多猶豫,趕緊爬上了駕駛室,此刻,唯一慶幸的便是林嘉豪的車鑰匙沒拔下來。

踩着離合,汽車緩緩行駛,我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用餘光偷偷的打量着他。

滿身血跡,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眸。此刻,他正用拿着刀的左手捂着自己受傷的右胳膊,隨即,睨了我一眼,道:「開車,別看我。」

一句話,嚇得我破了膽,腳下一哆嗦,油門踩到頭,我下意識出聲尖叫着,而男人也有些慌亂的越過身來,一邊搶過方向盤猛轉着彎,一邊大叫着:「踩剎車,快點踩剎車!」

而我此刻卻是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分不清油門和剎車是哪一個了,只能胡亂的踩着。

眼看着馬上就要撞到前面的廣告牌的時候,汽車卻突然戛然而止,停了下來。

我見狀,不由的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在最夠關頭踩對了剎車。

而身旁的男人卻看着反光鏡,神情變得極其凝重起來,他扭過頭,看着我,不容拒絕的命令道:「你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