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活的美味就在嘴邊兒,卻無從下口,這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方式之一。飢火燒腸的余火越想越來氣,他懊惱地抓起一把拾來的枯草,撒氣般地在手中,無意識地反覆搓揉着。

那些枯草在余火手中,被搓得刷刷直響。片刻之後,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兒,鑽入了余火的鼻孔,他不由地一愣,這是什麼味兒?余火趕緊尋找這股氣味兒的來源,就在這時,他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枯草,攥在余火手中,那被搓碎的部分,貌似是被某種高溫燙卷了,已經開始微微變色。電光石火間,余火很快就明白過來。原來,在他剛才下意識地搓揉中,竟然不知不覺將體內的「念力」注入了手掌。一定是注入手中的「念力」,通過不斷地摩擦,從而產生了高溫。

這麼說來,只要用「念力」不斷地加溫,達到枯草的燃點,就可以生火?!余火心中的氣惱,瞬間一掃而光。他興沖沖地再次抓起一把枯草,靜下心來,將體內的「念力」大量地注入手掌,並緩緩地將手掌的溫度不斷升高。一鏤細若遊絲的輕煙,就從余火手中的枯草中升騰起來,緊接着,煙越來越濃。余火還沒來得及高興,手中的溫度驟然升高,一團火苗「噌」地從那捧枯草中躥了出來。與此同時,手心傳來的高溫,燙得余火趕緊將枯草扔了出去。這下好了,余火撿的枯草和干樹枝堆得到處都是,帶着火苗的枯草,就像是投入了親人的懷抱,燃燒得更加猛烈,乾柴烈火一片連着一片,嚇得余火連連跳腳。這東一腳西一腳,躥得煙灰飛得到處都是,直嗆得他淚水橫流。

這麼折騰了幾分鐘之後,火總算是給撲滅了,淚水混着汗水糊了他一臉,余火趕緊胡亂地抹了一把。幸虧湖邊的青草濕度很高,若是在秋冬季,剛才的這些火苗,恐怕要將這湖邊的小樹林給徹底毀了。看來,為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財產安全,野外必須得禁火才是。余火剛才還白白淨淨的模樣,也不復存在,倒像是一隻剛從煤堆里爬出來的花貓。身上那件簇新的白袍,也成了花灰色。更讓余火絕望的是,剛才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又被他踩滅了。就在這個時候,一束代表着希望和不熄的火苗,在他身後不遠處,正倔強地燃燒着。

余火大喜過望,他慌忙收拾了一些殘存的枯草,輕輕地放在這團燃燒的火苗上,一團篝火就這樣冉冉升起,轉眼映紅了他的臉頰。余火小心翼翼地攏了攏火堆,又添加了幾根枯樹枝,在確信萬無一失之後,這才轉身從一棵大樹上,折下了三根還算筆直的樹幹,又拾了一些枯枝。然後手忙腳亂地用樹枝將白魚串起來,放在火堆上反覆翻烤,緊接着又添了些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