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羅曉媛張大嘴巴不知該說什麼,手腳都不知道往何處放,一會兒看看千悅吟,一會兒又看看王三石。
突然,「噗通」一聲入耳,竟是那邊的千卓居然猛地跪了下去,腦門上更是大汗淋漓。堂堂一介家主,千卓在之前已是丟了臉面,現在再來這麼一出,面子裡子都丟完了。
王三石也沒有想到千卓和羅曉媛的反應會這麼大,尷尬的咳嗽一聲:「那什麼,你二人先出去吧,這是宗門的事情,不宜外傳。」言罷,王三石大手一揮,頗有一種施捨的意思。至於千紉雪這個不是落元宗的凡人,則直接被王三石歸為了自己人,不算在內了。
只是千卓和羅曉媛現在可是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們原想元牧川和王三石是少年,看上去也沒什麼殺傷力,卻不想整出的動靜這麼大。他們只是想要巴結一下仙人,可不想丟了自己的性命呀!
如此,有了王三石這話,二人就像是得到了什麼赦令一般,忙不迭的出去。期間千卓還摔了一跤,可也完全顧及不上,連滾帶爬的走了。
此番過程中,千卓和羅曉媛直接忽略了千悅吟,那地上的鮮血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使得兩人不敢在此地停留。到底是養女,有靈根可修煉又如何,比不得自身的性命重要。
這人啊,就是有這麼自私,一旦危及生命,什麼都不顧了。
待得兩人離開,飯廳重新歸於平靜。只是現在的飯廳,卻不像之前的乾淨整潔,多了幾分凌亂。
「咳咳!」千悅吟捂住胸口,猛地咳嗽了兩聲,血絲順着嘴角滑落,整個人狼狽至極。
只不過她現在卻無暇顧及自己的形象問題了,王三石話中的逐出師門、廢掉修為才是重中之重。「方才……方才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靈力突然就失控了,這才有了傷害姐姐的那一幕。可我心裡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姐姐,即使姐姐誣陷我,我也不會如此對待姐姐的。」
「元師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嗯!」又是一口鮮血落下,千悅吟只覺胸口疼痛難忍。剛才那一擊直衝心脈而來,也不曉得是不是傷到了腑臟,千悅吟現在渾身都疼,經脈更像是要炸開一樣。
一把抹去嘴角的鮮血,千悅吟無法站立,只能一點一點的爬向元牧川。只是她才剛剛動了一點,一道光幕就出現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腳步。
「髒。」僅僅一個字,直接讓千悅吟的一顆心落入冰窖。
髒?呵呵,那袖子上這麼明顯的油跡他怎麼不說髒?現在她不過是想要靠近一點,就被用髒來形容了,所以,千紉雪是不髒了嗎?
嗤笑一聲,千悅吟的面上多了一抹悲戚。
「元美人,咱回去休息吧。」扯了扯元牧川的衣衫,千紉雪的語氣很是淡然。她自然不是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了千悅吟,只是今晚吃得有些撐,那元霸虎的肉似乎在慢慢消化,體內一股股的氣流開始緩慢的流轉,她有些不舒服。
不然,就是借元牧川的手把千悅吟打死,她都只會拍手叫好。反正人不是她打死的,千卓和羅曉媛想要怪罪也沒那個膽子。
唉,可惜了這麼好個機會啊!
千紉雪越想越覺得可惜,但體內的氣流似是愈發的不聽話了,經脈竟是隱隱有了一些疼痛感。
「等一會兒。」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元牧川卻是拒絕了千紉雪,而後站起身來。千悅吟目中多了一抹希冀,嘴角也不禁露出了點點笑意。
「元師兄……」就在千悅吟以為元牧川終是於心不忍的時候,元牧川卻是看向了王三石。
「你找她拿東西,我們先走了。」說話間,元牧川翩然轉身,盯着千紉雪看了兩眼,在千紉雪頭皮開始發麻之際,忽而皺眉,一把將千紉雪打橫抱了起來,而後在王三石見怪不怪、千悅吟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轉身就走。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飯廳,千悅吟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唉,元師兄真是越不越不注意影響了。」小聲的感嘆了一番,王三石看着千悅吟,行至千悅吟的身前。
「這位同門,聽說你這裡有魂靈花,對吧?」雖是問話,但王三石的眸中卻滿是篤定,那意味直接就肯定千悅吟身上必有魂靈花。
聽得王三石的話,千悅吟的心神終是回復。惱怒自眼中一閃而過,千悅吟隨即收斂神色,仰頭無辜的看着王三石。「師兄說笑了,魂靈花這種只能用凡人鮮血採摘的東西我這裡怎麼會有?師門教導不可傷及凡人性命,我又哪裡會明知故犯?」
說這話的時候,千悅吟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是怎麼朝着千紉雪出手的,一張臉半分不好意思都沒有,看得王三石嘖嘖稱奇。
「你若是真的遵從師門規矩,剛才就不會對着小丫頭出手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也莫要在這裡裝神弄鬼,以你的道行想騙過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只知魂靈花只能用凡人鮮血取之,卻不曉得還另有辦法。」話音戛然而止,王三石突的沒了耐心。
「嗤,我與你說那麼多幹什麼。今日你若是把魂靈花給我,我便替你將功補過,饒了你違反師門規矩一事。若是不給嘛,那我就只能按照門規處理,你安心當個凡人即可。」
凡人二字一入耳,千悅吟的腦海便不禁轟的一聲炸開。她才不要當什麼凡人!凡人有什麼好的,生老病死皆不由己,還要受權勢壓榨,受生活所累,哪裡有修士來的尊貴?
不!她不能被逐出師門,她一定要扶搖直上,享萬萬年的歲月!
如此想着,千悅吟顧不得胸口處的疼痛,手掌一翻,一株深紫色的花朵便出現在她的手裡。
「若是師兄需要,我哪裡有不給之理?只是方才之事,我當真是無心所為,師兄拿了這魂靈花,還請忘了……」
話還沒說完,魂靈花便被王三石用法術拿走。
居高臨下的看着千悅吟,王三石冷哼道:「莫要多費口舌,自己好自為之吧。」話音落下,王三石當即離開,只留下一個背影。
空蕩蕩的飯廳就只剩下千悅吟一個人,千悅吟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眸中暗潮洶湧。
千紉雪,元師兄是我的,你敢搶,我就敢再殺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