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實在是很難令人忘記,更何況昨天晚上我們還翻雲覆雨了一整夜。

只是他現在盯着我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溫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清醒時候的狀態。

雖然我們加起來一共只見過兩面。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海里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在捕捉到那男人眼神里的殺氣時,悚然一驚,終於回過神來。

我一推車門,轉身就想逃,卻被那個男人一把拉住,瞬間天旋地轉,被他壓在了墊子上。

這情形實在是熟悉得很,我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救命啊!」

」閉嘴。你以為我還想上你?」男人的嗓音不大,卻仿佛自帶一股威壓,把我瞬間砸得不敢吭聲。

「……」我默默地閉上了嘴,心臟狂跳着,用最純良無害的眼神盯着他。

「你膽子不是很大嗎?現在露出這幅表情給誰看?」他扯了扯唇角。

我連忙搖頭,只覺得自己的腦漿都在晃蕩了。

他根本不理會我的示弱,再次冷下臉來,捏着我的下巴質問:「藥是不是你下的?」

聽着他的語氣,我的冷汗順着背淌了下來,下意識地就想否認。

可是想想,這個男人可以在大馬路上劫持我,估計早就把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否認了也沒什麼意思。

我咬咬牙,坦白道:「是我。」

「承認了?我還以為需要用點兒手段呢。」男人的拇指蹭過我的下唇,露出一絲令我毛骨悚然的笑意:「是誰給你的膽子,嗯?對我下藥?」

「我……這是一個誤會。「我只覺得嗓子眼一陣發緊,連忙解釋道:」我那藥不是下給你的。「

」嗯?」男人只是挑了挑眉頭,繼續等着我接下去的話。

我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他說了一遍,最後再次強調:「那間房明明是林宇文的,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酒會被你喝了。」

「原來如此……」男人的手終於從我的嘴唇上挪開了,淡淡起坐起身來:「林宇文有事先離開了。我應酬得有些累,就留在房間裡休息,順便喝了一杯紅酒。沒想到……」

「看吧,這是個誤會,你自己喝了酒,能怪誰。」我扯了扯被揉皺的衣服,強詞奪理道。

「哦?你覺得你還很委屈?」男人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似乎脾氣很好地問到。

我吞了吞口水,多說多錯。忽然想到一件事,我還是忍不住看着他:「你認識林宇文?」

「我是秦翌年,不過我當然認識林宇文。」他扯了扯領帶,放鬆地往後靠在了車椅的靠背上。

「這麼說……你也是林家的人。」我轉頭仔細地打量着秦翌年的臉,這才發現他的臉跟我的未婚夫林宇文的確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人比人該死,他比林宇文要英俊貴氣出不止一個檔次,也難怪我一開始沒有看出他跟林宇文有什麼血緣關係。

「那……那你是他的兄弟?」我狐疑地問道。

跟林宇文交往這麼久,我知道他是個獨生子,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堂兄弟。

秦翌年倨傲地揚了揚眉梢:」我是他的叔叔。「

」……看不出來啊。「秦翌年看起來很年輕,雖然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但是看那臉絕不超過三十。

「我是他的小叔叔。」似乎看出了我的懷疑,秦翌年淡淡地補充了一句,看向我的眼神裡帶着一絲戲謔:「按輩分來說,你也得叫我一聲叔叔。」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瞬間就滾燙了起來。

原因無他,我想到了我們那晚還在酒店的房間裡翻雲覆雨,結果他居然是我的小叔……

不對。

我猛地反應過來,冷冷地看着他:「我已經決定跟林宇文取消婚禮了,按理說,我跟你之間,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嗯?」似乎覺得我的話很可笑似的,秦翌年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你給我下了藥,跟我睡了一夜,現在你說跟我沒關係?」

「你明明知道的,那杯酒是個誤會。」見秦翌年一副準備找茬的語氣,我頓時緊張起來,「再說了,那天晚上吃虧的……」

看着他這張臉,再想到秦家的財富和權勢,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仔細探究起來,說不定吃虧的是他才對。

「怎麼不說下去了?」秦翌年冷笑了兩聲,慢慢地傾身靠近我。

我被他身上的那股氣勢壓得直往後縮。

「那你還想怎麼樣?」我避無可避,整個後背都貼在了車門上,只得硬着頭皮反問道。

總不能管我要渡夜資吧?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秦翌年的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跟驚雷一樣,把我劈得目瞪口呆。

「第一,接受我的報復。第二麼……」

「那天晚上,我的感覺還不錯,所以……」他抬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阻止了我要開車門逃走的念頭,「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腦子裡混沌一片,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着秦翌年:「我們才見過一次而已。而且,我跟林宇文剛剛才分手……」

「呵。」秦翌年英俊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帶着說不出的譏誚:「你不會以為我要跟你交往吧?好,我就說得清楚一點。」

「我要你當我的情 婦,跟我上 床,直到我厭煩為止。」他一字一頓地道:「等抵完這筆債,你就自由了。當然,你也會得到一筆足夠豐富的錢。」

說完,秦翌年一臉氣定神閒地看着我,似乎篤定我會答應似的。

一股怒火直接席捲而上,我幾乎毫不猶豫地抬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腿上,那精緻筆挺的西裝褲上頓時多出了一個腳印。

秦翌年悶哼一聲皺起了眉頭,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我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推開車門直接狂奔而去。

高跟鞋篤篤地踩在地上,我顧不得腳上地疼痛,悶頭往前跑着,生怕他們會追上來。

可是,身後響起了一陣車子發動地聲音,但是過了會兒,卻沒有聽見車子靠近。

我實在跑不動了,撐着膝蓋大口地喘着氣,扭頭一看,那輛黑色的豪車卻已經揚長而去。

馬路上空空蕩蕩,只有路燈安靜地亮着,好像剛才發生地一切都是我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