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也是人精,剛剛好將粥送來,我掙扎着想要起來自己吃,秦翌年卻將我按在被窩裡,也不多言語,只是一口一口的餵我。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我小聲的說道。
他卻是不理睬我,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可是我憋不住了,我猛然坐起來,眼神鎖定秦翌年的眼睛,說道:「秦翌年,你不要這麼對我,不要對我這麼好。」
「我對你很好?」秦翌年挑眉問我。
「秦翌年,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只是你的情人,我知道我存在是因為什麼,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知道怎麼樣才可以還清,但是我會努力想辦法的。你不要對我好,不要讓我有瞎想的機會,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明明知道我不應該喜歡你,可是我就是該死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嗚嗚嗚......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說你喜歡我?」秦翌年像是有一些不相信。
「嗚嗚嗚......我知道我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秦翌年,我求你了,不要對我這麼好,讓我冷靜一下。我會控制好我的情緒的。」
「喜歡我讓你這麼痛苦?」他繼續問道。
「我知道我是你心裡的那個人的替身,我更知道我不可以這麼說,我記得你說過我不配。所以,你放過我好不好,不要用你的溫柔來套住我,我害怕......」或許是剛剛睡醒腦子還是迷糊的,也可能是發燒把腦子燒糊塗了,我索性將心裡的想法都吼出來了。
秦翌年定定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吸進他的眼窩中,輕啟薄唇:「或許...你可以......」
「啊?!」這下輪到我啞口無言了,秦翌年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說,或許你可以試試,試試將我放在心裡,試試走進我的心。」秦翌年認真的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甚至懷疑發燒的人不是我,而是秦翌年。
只見他挪開了眼神,那雙眸子中像是染上了一層煙霧,讓人怎麼看也看不清。
「你真的很像她,無論是外貌,或是性格,你們都是那麼的惹人垂憐。但是你們又完全不像,她活的張揚,活的恣意,活的不需要我,而你,你需要我。」說罷便看着我,將我帶入了他們之間的過去。
......
「在我還是一名小學的十佳少年的時候,當時我還姓林,不姓秦。」
「有一天,我的爸爸媽媽從外面回來,帶回了一個小姑娘,高高瘦瘦的,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可是卻不含有害羞,反而有着一絲冷靜。」
「我的媽媽很開心的將我和哥哥叫過來,這是我和林瓊的第一次見面,媽媽讓我叫她姐姐,我卻是不願意,扭頭就走了,倒是我的哥哥林晟很開心可以有一個妹妹了。」
「林瓊很乖,也很聰明,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很喜歡她。」
「她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我卻是看不慣當時的她,總覺得明明和我一般大,卻總是端着架子,所以總是惡作劇整她。」
「她也是從來不惱火,直到那一次。」
「我騙她說媽媽讓她去閣樓拿東西,等她一進閣樓就將門反鎖起來,誰知當時年少貪玩,和小夥伴相約出去玩耍,一時竟然將她忘記在了閣樓。」
「家裡的傭人先發現她不見了,於是一直在找她,可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當我知道的時候,因為害怕,竟然沒有說出她的下落。」
「所以等到家裡大人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在閣樓里呆了一天一夜。」
「我還記得她是被爸爸抱着出來的,後來我有兩個月沒有見到她。」
「當時害怕她會把我說出來,可是我又找不到她,日子就這麼提心弔膽的過着,直到兩個月後我再次見到了她......」
「她比起剛剛來家裡的時候又瘦了。」
「我躲在哥哥的背後,遠遠地看着她,她像是捕捉到了我的目光,向我這個方向看過了,找到了我的雙眼,衝着我笑了一下。」
「春暖花開,這是我當時僅有的詞彙中最能描寫那個笑容的。」
「她沒有把我告發出來,只說是自己好奇無意中走到閣樓的,卻不小心反鎖了門,她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這些話卻像大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裡,令我無法喘 息。」
「而也是那一次,我知道了她有幽閉空間恐懼症,因為不幸的童年遭遇她無法自己一個人待在幽閉的空間裡,我終於意識到我的惡作劇有多麼過分。」
「後來我也知道了那一次差一些要了她的命,她消失的那兩個月里在療養院幾次搶救,才從鬼門關回來。」
「或許是內疚害的她有危險,也或許是感激她沒有將我供出來,後來我總是有意無意的找她聊天,幫她拿重東西,把阿姨給我的零食分給她,漸漸的我們的關係就熟絡起來了。」
「其實她和我同年,只是比我早出生了幾個月,所以我從來不願意叫她姐姐,我喜歡叫她阿瓊,她也叫我阿年。」
「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很快的從指縫中溜走,到了高中後,我開始叛逆,對於男女情事也有了了解,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很多男孩子喜歡她,向她表明青春期荷爾蒙的願望,可都沒有成功。」
「我都不以為然,我自己也會有很多曖昧對象,直到那個男孩子的出現。」
「那個男孩子叫米夏。米夏很優秀,也和他的名字一樣,如同夏天一般的火熱,從來沒有動過心思的阿瓊動心了。」
「可惜,誰也沒想到,米夏拒絕了,很乾脆。」
「不過她是林瓊啊,又怎麼會輕言放棄,林瓊一直在努力,我看在眼裡,心裡有一些不是滋味,自己從小到大呵護的女孩為一個男人做到如此,總歸有一些不好受。」
「直到那天,我和林瓊像小時候一樣在陽台上聊天,這時候哥哥已經接手了公司,所以這個陽台成了我和林瓊專屬的小秘密。」
「聊着聊着聊到米夏,那個林瓊放在心尖尖上的男孩的時候,林瓊的眼睛像是突然放光,我當時心痛的有一些明顯,我便知道,我有可能淪陷了。」
「不過當時這種情緒我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看出來。當我有意識的去破壞林瓊的計劃,總是「無意的」出現在林瓊身邊的時候,破綻出來了。」
「第一個發現的不是林瓊,卻是米夏。」
秦翌年眯了眯眼,神色有些落寞。
「他說他不屬於這裡,很快就要離開。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後來,他真的走了。「
「米夏去了美國,林瓊也跟着追了過去。」
「再後來,我交過的女朋友或多或少都有林瓊的影子,只是她們都不是她了。」
「其實我喜歡林瓊這件事我一直認為都只有米夏,林瓊還有我自己三個人知道,可是不知道是哪一天,這個消息就像是自己長了腳,跑到了我父母的耳朵里。」
「他們大怒,他們認為林瓊是他們的養女,那麼和我就是姐弟,我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姐姐有這麼齷齪的想法。」
「他們逼我讓我忘記林瓊,甚至威脅我再也不讓林瓊回國。年少輕狂的我怎麼肯服輸,於是與林家斷絕關係,自立門戶,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林瓊。」
「這是我和林瓊的過去。」
秦翌年就這麼結束了這個話題,可是我還是有一些呆愣,他這算是在告訴我他的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