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墨琛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譏誚道,「別裝傻了,這不明擺着嗎?我的意思是——你立馬把婚退了!拿着這一千萬過你的逍遙日子去!」
他說着黑眸一眯,薄唇譏誚的弧度更甚,「你要是嫌這一千萬不夠,沒關係,我繼續加價!」
「你……」洛言沁面色漲紅,胸口起伏不定,氣得說不出話來,抬手就往男人臉上招呼。
她竟然被他當做了這樣的人?竟然用錢羞辱她?
她怒不可遏,手上也用足了力氣,毫不顧忌的打了過去。
然而她的動作盡在男人眼底,半空中,她的手臂就被御墨琛截住,即便她卯足了勁,可手臂被他拉住,她竟絲毫動彈不得。
她氣極,也不管是在車裡,就想站起身子,卻不想身體一個不小心重心偏移,堪堪跌進了御墨琛懷裡!
男性強烈的荷爾蒙氣息灌入口鼻,淡淡的古龍香水味混和着衣服上清冽的清香,一度讓洛言沁慌了神。
夏日穿的單薄,男人堅硬的身體就這麼如烙鐵般熨燙着自己,洛言沁不禁紅了臉,腦海里滿是那晚燥熱的畫面…….
晃神的片刻,她就被男人嘲諷的冰冷語氣,仿若冷水一樣從頭澆到腳,「怎麼?動作這麼嫻熟?看來不是演技好,而是本身做慣了這樣的事情吧?想跟我玩感情?」
御墨琛黑眸暗沉,嘴角勾起戲謔的彎度。洛言沁瞬間面紅耳赤。
她掙脫着從男人堅毅寬厚的胸膛抬起頭,坐直身子,氣得罵道,「御墨琛!你個混蛋!你個衣冠禽獸!我要把那晚的事情告訴所有人!」
她不管不顧的大吼起來,胸口憋悶着一股子的怨氣和委屈,她想藉此全部發泄出來。
可淚盈盈的眸子絲毫沒有得到男人的憐憫。
洛言沁就見御墨琛冰冷的深沉五官此刻更是冷上幾分,似是附上了一層寒霜。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識相點!這件事情你要是膽敢抖露出去!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徹底身敗名裂!」
他的一隻大手狠厲地捏緊她的下巴,似是要把這小巧的下巴捏碎才甘心。
「你最好考慮考慮清楚!動動你的腦子想想,這件事兒不光是我,就是對於我那好侄子也是莫大的羞辱啊,你說,他們一家子會放過你嗎?」
「你…….威脅我?」洛言沁痛的眼淚彪了出來,心裡更是痛恨極了。
御墨琛繼續緩慢且殘忍的開口,「對,我就是在威脅你。我聽說你有個好父親呢,你自己不顧自己的名聲也就罷了,怕就怕你的父親也不會讓你好過吧?」
洛言沁聞言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她終於是後怕的生出了一絲膽寒。
所有的一切的確都被他說中了,她終於是見識到了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御少的處事風格。
「你還……調查我?」洛言沁只覺得血氣往面上翻湧,一張臉紅彤彤的,染着怒氣。
她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支票,直接三下五除二撕碎開來,邊撕邊怒罵道,「御墨琛!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不!你不是人!你這個禽獸!」
御墨琛冷笑,「這錢,我可只給這一次,你這麼做可別後悔!趕緊給我滾下去!」
「誰稀罕!有錢人就是仗着自己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還給你!破錢!」洛言沁一把將撕碎的支票統統扔到男人身上,隨即麻利的開了車門下車。
關上車門的一霎那,她瞥到男人同樣盛怒的眸子。
心裡不禁暗爽一分,她這麼做雖然解了一時之氣,可是不禁還是後怕,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簡直冰冷的不近人情……
下一刻,幾寸遠的車身揚長而去。
明明是夏日,本該火熱的天氣,可黑色的蘭博基尼迅疾啟動捲起的風撲到她的身上,洛言沁不由自主的一抖。
「王八蛋!」洛言沁憤恨的跺腳,咬牙切齒朝着遠去的車輛罵道。
罵完了,心裡的惡氣的確紓解了幾分,可是很快更多的委屈和悲喪的情愫湧上胸口。
洛言沁就這樣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整個人好像蔫了的茄子一樣。
大門開了,洛父洛偉忠正在茶几旁品着茶,一眼看到失魂落魄的女兒回來了,他整個臉瞬間垮了下來。
還沒等洛言沁走近,便大聲質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不爭氣的東西!是不是惹你未婚夫生氣了!你啊你真是太不爭氣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嫁進了豪門,你也不想想御家是怎樣的人家,你倒好,這才訂婚沒兩天,就哭喪着個臉回來,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要回來!」
洛言沁心裡澀苦,原以為回家還能汲取一丁點溫暖,可這一進門就被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
她到底還在期望什麼呢?又能指望誰?
眼前這個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就是他把自己當做物品一樣賣給了御家博取錢財,還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好。
那麼她真想問問,他拿自己母親的命來脅迫她,這也是一個身為人父所為嗎?
儘管兩人離婚了,母親成了他的前妻,但是好歹也勤勤懇懇辛辛苦苦照顧了他大半輩子,可到頭來竟被這般捨棄。
她替母親覺得不值!
她的父親洛偉忠不是沒有錢來給自己母親看病,至少自己踏進的這套不小的別墅也值不少錢,只是他不肯!他終究捨不得花他自己的錢來給母親醫治!
想着想着,洛言沁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怨氣,不答反問道,「錢你到手了吧?我警告你!那錢你必須用來給媽媽看病!你必須要保證媽媽得到妥善的醫療!」
洛偉忠被她突然抬起的眸子裡的怨氣驚了一下,旋即氣得指着她道,「混賬東西!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別以為你和御家訂婚了,自己就真的成了人上人了!你別忘了是誰捧你上去的!我能把你捧上去同樣也能讓你摔下來!」
洛言沁覺得好笑,反唇相譏道,「那我是不是該好好感謝你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