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灰是她前不久剛做的,雖然她知道這東西可能只對黑衣人有效,但她還是做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真是個漂亮的小二貨。」姒錦走過去,蹲在沐歌身邊,單指抬起他的下巴,輕笑着欣賞。

沐歌愣了一會,而後垂眸掃了一眼姒錦纖細的手指,卻也笑了。

「姐姐若喜歡,大可收了我給你暖床!」抬眸之時,他那星般的眸子裡,閃動出道道勾魂的魅色來。

「可姐姐我還是覺的,給館長端屎盆,更適合你!」姒錦笑的冷漠,甩開沐歌的臉,將他一個人留在院子裡吹冷風。

「太可愛了,小丫頭,你早晚會再喊我好哥哥的!」沐歌衝着姒錦的背影,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次日清晨,姒錦被一陣嘈雜聲叫醒,揉了揉酸酸的眼睛,她用指甲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第一,柳娘發現了沐歌。

第二,發現了柳城半身不遂了。

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姒錦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切如同她設想的那樣,柳城因癱了,所以整天坐在椅子上哼哼着,而新來的沐歌,一邊在獸醫館打雜,一邊『伺候』着柳城。

雖然姒錦不知道沐歌是怎麼把柳城伺候的,一句怨言都沒有,但畢竟他沒什麼太大的不對勁,也從沒提過藥方的事,所以姒錦對他的防範也就漸漸的沒那麼大了。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獸醫館在沒有柳城坐診的情況下,不但沒有關門大吉,反而生意越來越好。

柳城整天瞪着個牛眼睛盯着姒錦,恨不得把她切碎了。

「小二貨,你看館長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是不是你沒伺候好啊?」姒錦耷拉着一雙長滿蜘蛛痣的眼皮,陰陽怪氣的問着沐歌。

「是嗎?」沐歌低頭,假意關心的看向柳城,可那雙背對着姒錦的眸子,此刻卻對着柳城發出了一道足以殺了他的寒光。

柳城嚇得趕緊點頭,止不住的哼哼着:「嗯很好,嗯……很好,在坎……風景。」

自打他病了,沐歌進來館裡『伺候』他的那天開始,他的噩夢也開始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有半點怨言,更加不敢做出什麼讓沐歌伺候的事來。

因為沐歌的『伺候』,他真的消受不起啊。

「夢兒,城東張鐵匠家的馬,肚子要脹爆了,找你過去給他瞧瞧。」柳娘來到院子裡,叫夢兒去出診。

「就來!」姒錦應聲,趕緊放下手裡的活。

沐歌也推着柳城,跟上姒錦,去了前院。

「小二貨,要不要跟姐去出個診?」姒錦一邊收拾診箱,一邊看頭也不抬的問向沐歌。

「願意為您效勞!醜八怪姐姐。」沐歌一邊呵呵的笑着給她行禮,一邊嘚瑟的朴侃她。

「你美,你漂亮!你人妖行了吧!」姒錦也笑呵呵的回懟了他一句,畢竟她這身體還是個十幾歲的毛丫頭,一個人出診多有不便,所以叫上沐歌還是很有必要的。

「人妖……就當你是在讚美我好了!」沐歌沒懂,卻還是笑着跟在姒錦身後。

在跨出門口時,他趁姒錦不注意,在門邊的牆上,隨手畫了一筆什麼後,才跟着姒錦離開獸醫館。

姒錦跟沐歌到了城東張鐵匠家的時候,他家的馬,肚子已經脹的像口大缸,眼看就要掛了。

「姑娘,趕緊救救我的阿土吧,它跟了我十幾年了,可不能就這麼死了啊。」張鐵匠一臉淚水的拉住姒錦的手,雖然有些受不了她的醜臉,但還是真誠的盯着她的眼睛。

「您先別着急,讓我先看看馬!」姒錦安慰了一下張鐵匠,然後去給漲肚的馬做檢查。

就在姒錦給馬做檢查的時候,沐歌則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個凳子,不但什麼忙都不幫,還坐在上面,翹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姒錦懶得搭理他,一心都用在馬上。

她好歹也是生物學天才,對於動物的身體和習性本就知曉,加上這斷時間在獸醫館的鍛煉,憑藉她天才的大腦,加上她手裡的蟲蠱,一般動物的病,她都能看。

然而此刻,姒錦卻對眼前的這匹馬犯了難。

因為這馬不是普通的難產,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為了確保這馬不因為爆肚而死,姒錦從兜里掏出一個蠱瓶,將裡面的一隻蠱蟲放進了馬的眼睛裡。

沒多一會,那蠱蟲便從馬的鼻孔里爬了出來,姒錦將蠱蟲放在眼前,觀察了一番之後,終於露出了笑容。

「快,給我準備一把鋒利的小刀,還有熱水、針線和烈酒。」姒錦的話吩咐下去,張鐵匠自然趕緊招辦。

大家去準備東西的功夫,姒錦又給那馬下了蠱,之後東西備齊,她給馬服了麻沸散,然後準備動手給馬做手術。

「喂,你要幹什麼?」張鐵匠看着姒錦要給馬開膛破肚,嚇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就看着嗎?」姒錦沒空跟張鐵匠詳細的說明,只是回頭,對着坐在凳子上看熱鬧的沐歌扔了一嗓子,意思讓他過來。

「叫好哥哥!」可誰知道,那傢伙竟趁火打劫,還讓她叫他好哥哥。

可姒錦哪是輕易就被人威脅到的。

「你肚子痛不?」姒錦一聲冷笑,將目光在沐歌的肚子和那匹馬之間晃了一個來回。

姒錦的話音剛落,沐歌便扔了瓜子,一個閃身就到了張鐵匠的身後,而後一下子便將張鐵匠敲昏了過去:「完活!」

張鐵匠的家人見狀,紛紛拿起傢伙事,沖向沐歌。

「嘿嘿!」沐歌回頭,扔出一個可以迷惑終生的微笑,而後抬手袖子一揮,一群人竟紛紛倒了下去。

看着一地的人,姒錦眉頭一緊,忍不住感嘆沐歌這手段,竟從未用在她身上。

其實她也很好奇,他能有這般伸手,為何偏偏會被自己的血蠱迷倒呢?

但眼下姒錦無暇分心,她必須趕緊給這馬做手術。

一個時辰後,姒錦洗掉了手上的鮮血,疲憊的坐在凳子上擦汗。

「醜八怪,你到底是誰?」不遠處,將張鐵匠和其他人弄醒的沐歌,一雙眸子從未離開過姒錦那小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