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單,她才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床前那張放大的讓她討厭至極的臉。

「唐月,你如願了,我不需要你來看我,你給我出去。」唐念嘶吼着,剛剛所有的意識回籠,一想到季唯北聽信了唐月的話而切了自己的肝,她就一陣心痛。

唐月扶着輪椅站起,居高臨下的看着唐念,「你看看我,象是才手術過的人嗎?」說着,唐月乾脆來了一個快三的舞步,身姿輕盈的讓唐念驚住了,「你……你……」

「我可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實,嗯,你的肝的確是給我了,不過,我的肝臟好好的,我才不要用你的肝,那一塊紅鮮鮮的肉,看着都噁心。」

「你……你把我的肝怎麼了?」唐念一陣惡寒,果然是唐月算計了她。

「我買通了醫生,當年你替唯北捐肝最後換成了我就是在這家醫院裡發生的,你忘記了嗎?這不過是再給你切一次而已,這樣唯北以後都不會懷疑你身上的疤是因為他,哈哈哈……」

唐念面如死灰的看着唐月,「所以,你這次……」

唐月一彎身,就拎起了一個籠子,籠子不大,可也不小,一隻小狼狗站了起來,衝着唐念低吠了兩聲。

「喏,我就把你的肝餵了它了,它吃的可歡實了,這是當時錄下的它的吃相,你看……」唐月說着就打開了手機里的一個視頻遞到了唐念的面前,果然是小狼狗吃肝的畫面。

唐念扶着床就想起來,她想跟唐月拼命,可才起了一點點就倒了回去,傷口疼的厲害,比起唐月根本只是在腹部劃開一條淺淺的口子,她是真的傷了肝臟。

被活活切下去了一半。

「唐月,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少拿這話來威脅我,我唐月可不是被嚇大的,既然你現在精神不錯,我改變主意了,我允許你以後每天都能見到季唯北,嗯,我們一起出院吧。」

「出院?」唐念的手落在腹部上,她的傷根本沒好,手術後才甦醒,這樣子出院,只怕她會落下病的。

「怎麼,你不樂意?你要是喜歡留在這裡也可以呀,明個我再把我的腎也『傷』了,你再捐我一個腎如何?雖然我用不着,可是這隻小汪最喜歡吃你身上割下來的東西呢,哈哈哈。」

唐念身子一顫,真想掐死唐月手裡的那隻叫小汪的狼狗,把她的肝還給她呀。

只怕,她的身體又要虛弱很久了。

唐念回到了別墅,她被軟禁了。

可她再也不是這幢別墅的女主人了。

男主人換成了季唯北,女主人換成了唐月。

別墅里的傭人全都辭退了,現在就只有她和季詢。

季詢負責打理園子裡的花花草草,她負責清掃和煮一日三餐。

她和唐月兩個名義上同樣進行過『手術』的人,可是境遇卻絕對不相同。

得到肝而根本沒手術的唐月每天做她的少奶奶,對唐念頤指氣使。

而捐了肝的唐念,除了做事還是做事。

傷口根本沒好,可唐月最喜歡命令她擦地板,哪怕她從早到晚所有的空閒時間都在擦地板,哪怕地板已經擦的鋥亮無比,也要她擦。

唐月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她的傷口好起來。

季唯北下班了。

唐月小鳥依人的迎上去,接過了他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唯北,餓了吧,這就開飯。」

「不餓,稍等會,等選完了婚紗再開飯。」

唐念心裡『咯噔』一跳,轉頭去看沙發上的兩個人。

唐月依偎在季唯北的懷裡,興奮的隨着他一起查看手上的婚紗圖冊。

那畫面於她來說就是一種殘忍,季唯北要結婚了,可惜新娘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