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柔弱弱的開口,眸中噙滿晶瑩淚花。
那一副清純可憐模樣,哪還有剛才放肆大膽的樣子。
唐季風冷着一張俊臉,一言不發。他縱使面無表情也總能給人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氣質逼人。
見他對自己視若無睹地到廚房倒了杯水,然後頭也不回的上樓,白莎莎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氣死她了,從來沒有男人敢如此忽視她,他居然視她為空氣!
憤怒和嫉妒心的雙重驅使下,她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臥室的門半開着,沈初七抱着身子縮在床上,緊咬着雙唇,渾身都在輕顫。
唐季風站在門口看着她,微暗的橘黃色燈光照耀下,他本就欣長的身影愈發的修長、挺拔。
看着她攥緊了被子,雙眸緊閉,汗水沿着額頭滾滾滑落的模樣,唐季風突然意識到什麼,大步衝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
「該死的!」
他突然低咒一聲,怎麼這麼高的溫度,她居然發燒了!
心底,陡然浮起一抹愧疚:剛才若不是他強迫她,她也不會發燒的……
這麼想着,他立即給林濤打了個電話。
白莎莎就偷偷站在對面,靜悄悄看着眼前這一幕,看到他緊張焦慮的樣子,簡直目瞪口呆。
一向鎮定冷酷的唐季風居然也有擔心人的時候?
而且,讓他擔心的人還是沈初七。
他跟沈初七,到底是什麼關係?!
「唐季風,你給我放手!」
即使是意識昏迷中,沈初七還在罵着唐季風,可見他剛才對她的刺激、傷害有多大。
見她轉身把頭埋進被子裡,唐季風擔憂之下,匆匆掛了電話。
拿了條濕毛巾,朝她走去。
她燒的臉上都是汗,他想給她擦拭一下。
只是,剛扳過她的身子,沈初七就激動起來,緊緊抓住他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只覺得渾身難受,好想找個人依靠。
「沈初七。」
他大聲喊她的名字,給予她鼓勵:「你堅持住,醫生馬上就到。」
可惜沈初七聽不到他的話,只是在他懷裡胡亂掙扎。
到最後,精疲力竭,軟軟的靠在他肩膀上,終於安靜下來。
唐季風用毛巾輕輕擦着她的額頭,那動作溫柔的根本不像是平時的他。
難敵心中焦慮,他時不時抬頭看錶,咒罵幾句,直到林濤出現在臥室門口。
看見對方,他突然起身,皺眉埋怨道:「怎麼這麼晚。」
林濤差點吐血!
這三更半夜的,他正沉醉溫柔鄉,他一個電話打來,他不得不提着褲子從被窩裡爬出來,趕到他面前。
哪知道這傢伙居然還不知足,還嫌他來得晚!
「媽的,老子早晚要被你害死!」
他嘴上雖然罵着,手下卻絲毫不敢怠慢。
迅速打醫療箱,正想打開臥室的燈,唐季風突然冷聲命令:「別開燈!」
林濤低咒一句,無語的看向床上美人,片刻,才道:「唐總,你厲害。裡面藏着一個,外面還有一個……」
他扭頭,一臉膜拜的看着唐季風。
「少囉嗦,快治病!」唐季風冷冽的剜他一眼。
在那犀利目光的瞪視下,他迅速來到沈初七面前,探探她額頭。
「喲,燒這麼厲害!」
剛驚叫一聲,瞥見床上女人的臉,頓時再度驚呼:「這不是……這不是那個……」
驟然轉頭望着唐季風:「你居然把她帶回家,你忘了之前……?」
唐季風狠狠瞪他一眼,那目光幾乎要將他射穿。
「立即給她降溫。20分鐘後,她若還是高燒不退,別怪我把你從窗口扔出去!」
收到他陰鷙森寒的眼神警告,林濤抿抿唇,迅速拿起聽診器,再不敢多言一句。
臥室內靜悄悄的,唐季風焦急的等待着。
林濤忍了一會兒,見他沒再發火,小聲又嘟囔一句:「也不為小美人兒考慮一下,人家還帶着傷呢,你還這麼禽獸。嘖嘖,真不知節制……」
唐季風冷冷睨他一眼,沒有說話,眼神已經給出了警告。
林濤只顧羨慕,沒頭沒腦道:「況且這屋裡還有兩個小美人兒呢……」
「你說夠沒有!」唐季風忍無可忍,怎麼找了個這麼囉嗦的傢伙做朋友兼醫生。
「現在,請你立即看完病,然後給我滾出去!」
耐性被徹底耗盡,他毫不掩飾對眼前聒噪傢伙的嫌棄。
林濤乖乖盡完醫生職責,轉身,灰溜溜的逃出去,走出門口才敢說:「我這麼說還不是為你好,要懂得節制、好之為之……」
……
唐季風剛送林濤下樓,回來時恰碰到白莎莎和在樓梯口攔着她的僕人。
「白小姐,您不能上去。」
「我聽說沈姐病了,就想去看看她,就看一眼而已,就一眼。」
唐季風大步走到她身後,沉着臉看着她,怒喝一聲:「不行!」
白莎莎愕然僵在那裡,片刻,柔聲道:「就讓我去看看嘛,沈姐怎麼說也是我的上司,我不能對她那麼不敬不是……」
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像個櫥櫃裡擺放的洋娃娃。
任何男人都不忍心拒絕這樣的女人,但唐季風除外。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如果是不想得罪上司,那你的問候,我會幫你轉告。」
說完便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冷冷的對僕人吩咐:「送客。」
最後兩個字,異常的決絕。
白莎莎看着他冷漠決然的背影,瞬間呆住了,反應過來,趕緊撲上去。
「別,別趕我走呀,我都來了……」
僕人卻伸手擋在她面前,「白小姐,門在那邊。」
客氣禮貌的話語,卻滿含警告。
白莎莎狠狠咬牙,暗自咒罵。
都怪那個沈初七,表面那麼清高孤傲,嚴肅正經,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眼見就要把唐季風釣到手了,半路突然殺出個她,一下子就把她的計劃徹底破壞了。
沈初七,你給我等着,這筆帳,我有機會一定給你好好算回來!
……
奢華的歐式臥室。
唐季風側身坐在床邊,耐心的為沈初七餵水、餵藥。
她昏迷不醒,水漬順着唇角淌落,他也不嫌棄,用紙巾輕輕擦去。
然後,用濕毛巾一遍遍的擦遍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