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保安很盡職地把她攔住了。

「滾開啊!滾開!」

莫蘭歇斯底里地朝他們喊,雙手揮舞撕扯着他們的衣服,卻依然不能踏進祁氏大門的一步。

門口的職員慢慢地越聚越多,看着莫蘭的眼神就像在看瘋子。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

「這好像是祁總亡妻的妹妹,我在婚禮上見過的。」

就是這句話將吵鬧的人聲瞬間平息了下來,前台有人通知了祁安修,隨即莫蘭就被帶了上去。

從來沒有見過莫蘭這般崩潰的模樣,祁安修有點詫異。其實他有點抗拒再見到莫蘭,但是不讓她上來的話,恐怕公司門口會亂成一團。

頂樓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莫蘭狼狽地到了祁安修跟前,頭髮散亂,淚痕未乾。

莫蘭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卻把祁安修看得猴頭一燥。

「你有什麼事這麼急哄哄地找我。」

「祁安修……」

莫蘭張張嘴,莫名有點哽咽,卜一見到祁安修,翻江倒海的思念就涌了過來。

「卿卿被綁架了,你幫幫我。」

祁安修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莫蘭這么正常的叫他的名字了,大多數時候都是陰陽怪氣的叫他姐夫。

「我,憑什麼幫你?」

莫蘭苦笑,對啊,他憑什麼幫她。

他祁安修,避開她莫蘭還來不及,怎麼會上趕着卷進她的麻煩里呢。

「莫蘭你說說看,我憑什麼幫你。」

祁安修背過身,不去看莫蘭痛苦的臉。

但是莫蘭,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絕望的心情讓她差點站不住身子。

她慢慢走到祁安修身後,抱住了他的腰,又緩緩地壓低了身子,跪了下來。

「祁安修,姐夫,我求求你,幫我找找卿卿吧……求你了……」

雙手用力抓緊了男人的褲腳,莫蘭把額頭抵在他的小腿骨上,眼淚打在程亮的皮鞋上,哀求的聲音悲涼又絕望。

「求你了……你幫我找到卿卿,我莫蘭,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了。」

聽到可憐的女人說以後再也不糾纏他了,祁安修竟然沒有覺得一絲慶幸和解脫。

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他慢慢蹲了下來。

「抬起頭來。」

莫蘭跟着他的指示做了,隨即臉上就感受到了手帕柔軟的觸感,祁安修手下的動作很溫柔,斑駁的淚水一點點都被吸收。

「莫蘭,你也有跪下來求我的這一天。你不是很驕傲麼,不是很自信麼?」

「你看看,你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你救不了嚴卿卿,你更得不到我。」

「是不是很難受?難受就對了。」

祁安修仿佛把平時心裡壓抑着對莫蘭的不滿在這一刻全部都釋放出來了,每一個字敲在莫蘭心上,都像強硫酸在腐蝕她的血肉。

至於祁安修,他無法說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麼感受,為什麼無法可控制的說出這些話,但就是感覺,說出來就好受了。

要論彆扭,沒人比得過祁安修。

一面恨莫蘭的沒心沒肺,恨她對待他像獵物一樣的態度,一面又陷在對莫莉深深的愧疚中,痛苦不堪。

他唯獨沒想過他自己的問題。

莫蘭說,再也不會糾纏他了。

祁安修只覺得氣憤。

嚴卿卿是莫蘭最好的朋友沒錯,她可以放下尊嚴跪下來求人,對象還是她最低不得頭的他。

在她心裡,是否只是覺得大不了這個男人不要了,二十年的堅持也不要了。

祁安修根本不知道換位思考是什麼,他只有被放棄的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