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這兒下車,晚上八點在品悅咖啡屋等我一塊兒回家。」孟厲軒冷着一張臉,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記着把後備箱的禮物全部拿走!」

「好。」夏雨下車剛將最後一件禮物從後背廂內提出,還未站穩,嗖的一聲,眼前的跑車便轟鳴而去!

她瞥了眼腳下堆成一堆的禮物,頭止不住疼起來。

叫了出租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這群禮物帶回家。

結果剛下車,便遠遠地看到自家小區門口圍了一群人,120救護車的聲音不斷盤繞在空中,她心下一慌,也顧不得這些禮物,趕忙向前奔去。

與此同時,幾個熟悉的人影隨着一副擔架躍入她的眼中,擔架上被鮮血浸染的顏色更是直接刺紅了她的眼睛。

「爸!」她腳下一軟,聲音都帶了哭腔!

夏媽媽驚慌懼怕,經過夏雨時,只匆匆瞥了眼卻隻字未言,快速隨着擔架上了救護車。

她顧不得媽媽的異常,緊跟着擔架也踉蹌上車。

等她辦好住院手續回到手術室外,便看到媽媽正無助地蜷縮在那裡,她的心一陣抽疼,「媽...您沒事兒吧!」

哪曾想,一直安靜的媽媽突然伸手直接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樓道內顯得格外響亮。

「媽?」夏雨有些懵逼。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夏媽媽指着她一臉決絕。

「媽?我做錯了什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洶湧而無助!

為什麼就連最疼愛她的媽媽也不要她了?

「你走!趕緊走!」夏媽媽一下子像瘋了似的,兇狠的推着夏雨。

「媽!你好歹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夏雨扒着門框,心堵得難受。

「你滾!滾!」夏媽媽一手使勁掐着夏雨的肩膀,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臟,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聲音尖銳而又絕望!

寂靜的樓道之中,夏媽媽的回音就像是傷人的餘波,狠狠撞擊着夏雨的心臟。

「你們幹什麼!這裡是醫院!」不遠處,護理站的護士不滿的向他們這邊走來。

「滾!」夏媽媽壓低了聲音,捂着心臟的手也再不斷握緊。

「媽我走,您不要激動!」夏雨最終妥協,她害怕再這麼下去媽媽的心臟會受不了,繼而快速轉身向樓道盡頭狼狽而去。

與此同時,夏媽媽頹廢的癱倒在地,雙目無神,捂着心臟的手亦是無聲落下。

夏雨的兩腿像灌了鉛般沉重,在樓梯拐角處,她默默蹲下,將頭深深埋在雙臂之中無聲哭泣着,各種負面情緒也一層層將她包裹。

「這是公共場合,想哭回家哭去!丟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聲無比嫌棄的嗓音在夏雨頭頂響起,她才重新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

淚眼朦朧中,模糊的背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待她揉了把眼睛想要看清來人時,除了前面被打開的樓梯門,哪還有什麼人影?

夏雨揉了揉早已僵掉的雙腿,深吸一口氣,去衛生間快速洗了把臉,悄悄向手術室而去。

和醫生一打聽,原來爸爸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她高懸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默默來到病房瞅了一眼,見媽媽正安靜的坐在病床上對昏迷着的爸爸小聲呢喃着,她落寂轉身,茫然向外走去。

步伐踉蹌的走走停停,等回過神時,發現已經回到了自家小區樓下。

幾番猶豫,她拖着沉重的身體打開房門,在開燈的瞬間,地上那一灘早已凝固的血漬再一次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經,她拿起抹布瘋狂地一遍遍擦拭着地上的血漬,她想,是不是屋子擦乾淨了,一切就會恢復到起初的樣子?

就在她彎腰想要將茶几下那幾滴血漬也一併擦乾淨時,桌下那個只露出一角的快遞盒引起了她的注意,當她打開盒子,看到裡面那個熟悉的筆記本時,一股寒意直從她的腳底升起!

這分明就是被她早已扔掉的那個筆記本!

慌忙打開匆匆一瞥,她的臉瞬間慘白。

「這不是我的筆記本!」她嚇得將本扔到一邊,狼狽向後退去。

這上面,充滿了惡毒的語言,詛咒爸媽去死,詛咒整個夏家斷子絕孫,甚至於,每一段詛咒後面都配有血淋淋的畫面!

字跡是她的字跡,畫畫的風格也和她很接近,但這些內容確實不是出自她手!

「是誰!是誰在搗鬼!」夏雨雙眸通紅,死死盯着那個緋紅的筆記本,她恨自己怎麼會有記筆記這種習慣!

這個習慣,直到和孟厲軒結婚前,從沒有間斷,她的朋友、同學、老師都知道她有這個習慣,但到底是誰會用這種方式對付她?

「快遞!對,快遞!」她急急將快遞盒拽過來,那上面應該有寄件人信息,她可以順着這條線找出寄件人!

然,查看後才發現除了地址是真的,其他信息都是假的!

她拿着筆記本急匆匆趕往寄件地址—新象寫字樓,也許那裡的快遞員會給她一些線索!

但到了才發現,這個點兒快遞公司早就下班。

她失望的坐在寫字樓下的長椅上,一雙眼睛毫無焦距的盯着腳下。

「夏雨?」一聲甚是驚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個點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她的心猛地一痛,抬頭悽慘一笑,「齊蕭... ...」

「你哭過?」齊蕭皺眉,望着眼前人兒紅腫的雙眸,向來柔和的眸底波濤洶湧,「是不是孟厲軒對你不好?」

她微微搖頭聲音嘶啞,「和他沒關係。」

「你等一下!」齊蕭沒再多問,快步走到旁邊兒的小店內取了一杯熱水遞至她面前,「先喝點潤潤口,你看你嘴唇都有裂口了!」

「謝謝。」夏雨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低頭,繼續保持着沉默。

齊蕭瞥了眼她手中的筆記本,也沒多說什麼,只默默陪在旁邊。

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飄起細雨,寫字樓內加班的人也陸續離開... ...

「呦,你兩人挺有情調嘛,雨中幽會,愜意啊!」桀驁不馴的嗓音在他們不遠處幽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