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你們放我出去,這群卑鄙小人,姑奶奶饒不了你們……」

歐陽家後院一幢不起眼的小院中有間普通的小屋,屋內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地,一名灰頭土臉,披頭散髮的女孩子正使勁猛踢房門,嘴裡不停叫喊着。

不知這房門是何物所制,女孩每腳上去都是一聲巨響,周圍灰塵撲簌,可那房門愣是不為所動。

「放我出去,小人,卑鄙,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一對一,看姑奶奶不把你們揍得滿地找牙……」

女孩仿佛踢累了,也不嫌髒直接坐在地上,嘴裡兀自惡狠狠的叫罵,空蕩的聲音傳出老遠,卻沒有任何回應。

只不過那輕靈的聲音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反而有種清新的感覺,似乎鄰家小妹在那裡發脾氣玩鬧一般。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腳步聲。女孩低下的腦袋迅速抬起,一雙明亮的眼珠子轉轉,嘴角微微勾起,閃身躲在房門一邊。

門框轉動發出刺耳的響聲,隨後一個黑衣人緩步走進房間,陰狠的眼神四下掃視。

「好機會。」女孩心裡暗叫一聲,腳底發力,從門後閃出朝着門外跑去。

「放開我……放開我……」

沒跑幾步,女孩就被黑衣人提溜起來,雙腿在半空中來回擺動,破口大罵。

只見那黑衣人直接將女孩扔到房中床上,自個左手摸着下巴,一雙老鼠眼盯着女孩,裡面閃着邪異的光芒。

即便灰塵落滿全身,仍舊遮不住女孩那嬌嫩的肌膚,秀氣的鼻頭,在加上一雙靈動明亮的眼睛,活脫脫一個大美女,也難怪黑衣人如此目光。

「你弄疼老娘了,還不趕緊跪下賠罪?」

被仍在床上的女孩翻身站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黑衣人毫不客氣的訓斥道,那神情似乎黑衣人是自己的奴才,哪裡像是一個被人綁架之人?

黑衣人皺皺眉頭,嘿嘿笑了兩聲:「我還能將你弄的更疼,然後欲仙欲死,要不要試試?」

那聲音,說不出的猥瑣。

女孩雖然不知道黑衣人說什麼,可也明白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一口唾沫吐出,誰知道那黑衣人不閃不躲,任憑唾沫飛濺到自己臉上,還拿伸出舌頭嘗了嘗,差點沒將女孩噁心的吐出來。

「變態……」

「嘿嘿,果然是上好的爐鼎,就連口水都能提神醒腦。」黑衣人壞笑兩聲,向前走了兩步,將女孩嚇得花容失色。

「滾開,你個噁心的傢伙。」女孩嘴中叫罵,伸手想要推開走近的黑衣人,卻被黑衣人一把握住了手掌,順勢摸了兩把。

「果然冰肌玉膚,真是讓人愛不釋手。」黑衣人嘴裡砸吧兩聲,滿是麻坑的臉上有了絲迷醉,似乎恨不得將女孩手掌吃下去。

女孩使勁縮手,卻沒逃脫魔掌,心中有些恐懼,再不復之前強悍模樣,眼中隱隱有了淚花。

「嘿嘿,你說我是吃了你呢?還是吃了你?」

黑衣人一使勁,女孩被拉到他面前,面對那邪惡的目光,噁心的面龐,還有那讓人脊背發冷的聲音,女孩眼中泛起驚懼,渾身緊繃,如同一塊石頭。

「死開,變態!」,輕喝一聲,女孩右腿猛然崩出,目標赫然是黑衣人下半身。

「小妞挺狠的啊,居然這麼快就迫不及待了?」

修為的差距讓女孩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反倒一條腿落在黑衣人掌控之中,正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黑衣人在女孩脖間聞了聞,麻坑臉上出現陶醉的表情,裂開大嘴哈哈笑着說道。

那兩隻黃色大門牙以及腥臭的口氣,差點沒將女孩嚇昏過去。

「你說,我是自個吃了你,還是留給姐夫?姐夫叫我把你帶回去,看你這小模樣,說不定連教主都會動心,那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麼白白嫩嫩的小妞可不能便宜了那老傢伙,你說我該怎麼辦好?」

黑衣人似乎沒看見女孩那滿臉的鄙視以及恐懼,自顧自的盤算。

女孩渾身顫抖,雙眼驚懼之色越來越濃,突然間,女孩原本緊繃的身體柔軟下來,雙眼之中淚花凝聚,嬌嬌弱弱的說道:「大爺,你就放過奴家,奴家一定好好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好嗎?」

說着還拿胳膊蹭了蹭黑衣人那乾癟癟的胸部,聲音嬌嬌欲滴,幾乎能將人的魂兒都媚出來。

黑衣人頓時感覺身輕半分,眼神發直,左手順勢摟住女孩腰肢,直愣愣的問道:「我放你走,你就聽我的話?」

女孩眼中噁心,鄙夷的目光一閃而逝,轉而換為柔情似海的目光,直直盯着黑衣人柔柔的說道:「英雄救美,奴家願以身相許!」

「咕嚕咕嚕……」

黑衣人只感覺虛火頓起,喉間翻滾幾下,嘴角隱隱有口水流下,已經被女孩迷得不知所措。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總之你已經勾起了我的興趣。」黑衣人痛快的答應道,放開了女孩的手腳,還頗為細心的整理了一下女孩的衣服。

「那我走。」一脫離黑衣人的掌控,女孩歡呼一聲,跳下床,腳底使勁朝着門口衝去,心中還得意的想着:還是姑奶奶我絕頂聰明,這樣就逃出了虎口。

「慢着,這樣就想走?」黑衣人卻攔在女孩路上,雙手環報冷冷說道,臉上迷醉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奴家在這裡害怕的很,等奴家回家,以後我們時間還長着呢?」女孩杏眉一挑,雙目圓睜就要開罵卻突然對着黑衣人拋個媚眼,以萬分嬌媚的聲音說道,只不過配合那張怒氣勃發的臉蛋,多少有點滑稽。

「也對,來日方長,不過你這麼走了我去哪裡找你?要不我們簽個契約?」黑衣人口氣軟化,卻又警惕的說道,似乎真的這輩子就認定了女孩。

「好呀,好呀,你去寫契約,我在這裡等你!」女孩狡黠的大眼睛一轉,歡快的開口說道。

黑衣人嘿嘿一笑,單手托起,手掌之中一隻蟑螂一般的怪蟲子正張牙舞嘴,女孩被嚇得失聲尖叫。

「嘎嘎,這可是姐夫賞給我的子午連心蟲,只要你吃了它,那我們就時時刻刻心連心,我死了你活不成,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從此我們雙宿雙飛,豈不快哉!」

黑衣人一隻手指不斷撫摸着那蟲子,陰着臉冷笑道。

女孩渾身不斷抖動,精緻的臉盤上沒有任何一絲血色,明亮的雙眼中滿滿的都是恐懼!

聰明的女孩怎麼能不知道,從始至終,那黑衣人都是在逗自己玩,他根本就沒有被自己迷惑,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自己吃下那隻蠱蟲,其餘的只不過是在玩貓捉老鼠。

「不,不要!」

看着黑衣人拿着蟲子離自己愈來愈近,潛藏已久的恐懼終於爆發了,下意識間步步後退,但很快就退無可退。

「誰來救救我,爺爺……你們快來救我。」

女孩淚眼婆娑,此時此刻能做的也只是不斷祈禱,此刻她真正的年齡暴露出來,即便平常大咧咧,也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而已。

黑衣人獰笑着捏開女孩的小嘴,手中那張牙舞爪的蟲子慢慢朝着女孩嘴巴而來,卻不一下將蟲子放入女孩嘴中,反而面帶得色欣賞着女孩臉上的驚恐。

「救救我,救救我!」

女孩快崩潰了,心中不斷呼救,不知道為什麼,腦海突然出現了一張堅毅的面孔還有一雙倔強的眼神。

「木頭,救救我!」

女孩心中嘀咕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早就在眼中打轉的淚花衣凝成淚珠一滾而下,陽光照射之下,淚珠閃着晶瑩的光芒,在淚珠里,一隻拳頭高高舉起,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雙冒火的雙眼。

……

清源城中,兩團巨大的黑煙裊裊升起,哭喊聲求救聲隨風四散,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重的血腥味,眾人正朝着黑煙升起的地方指指點點。

「混帳!」

葉千渾身顫抖,臉色鐵青,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聽音辨位那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稍微一看一聽就明白那兩團青煙來自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生麼事情。

歐陽怒更是不堪,矮胖的身軀瑟瑟發抖,不是被嚇得,而是氣的。

當初為了將雲家一網打盡,再加上五毒教來了那麼多高手,占據絕對優勢,他家中可是精銳盡出,此時家中留守的只有老弱病殘,還有武師之下的幼苗。

黑煙一起,在聽聞那有些熟悉的哭喊哀嚎聲,歐陽怒心亂了,幾次想要現在就奔回家中,卻看看包圍圈中即將失去抵抗能力的四人,下不了決心。

葉千一臉狠厲,眼中沉痛一閃而過,回頭死死盯着包圍圈中的四人,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全部不得好死。」

死釘在這裡,卻不救援家中,葉千已經放棄了整個葉家,包括他的直系親屬,為的就是虛無縹緲的清源城老大,真可謂梟雄一個。

「哈哈……」

雲千尋突然大笑起來,甚至眼淚都笑出來了:「殺得好,狼子野心,老夫就算是死也瞑目了,你們兩家斷子絕孫。」

葉千聞言臉色更是難看,心中宛如萬箭穿刺,他清楚的很,恐怕此時家中已經血流成河,回天乏力。

「我先走了。」

就在此時,歐陽怒突然大喝一聲,牙一咬,肥胖身軀直接朝着自家而去。

「回來……」葉千冷哼一聲,閃身堵住歐陽怒去路。

「葉家主,我家中此時正血流成河,上下百口人性命不保!他們已經不堪一擊,我就不分功勞了。」歐陽怒留下這麼一句,繞過葉千一騎絕塵。

「沒腦子的東西!」

葉千更是怒極,自己這邊雖然人手眾多,可雲老頭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大家現在都等武魂高手那邊的結果,要是真拼命,雲家四人別想活,自己這邊也活不下幾個,更要是自己的小命,命都沒了,談何榮華富貴,權傾天下?

要不然,剛剛已經滅殺他們四個,哪裡還需勸降,甚至離間?

「諸位,殺了他們!」

不在理會歐陽怒那蠢蛋,葉千爆喝一聲,直接朝着雲老頭而去,雙掌之間黑芒閃爍,顯然開始拼命。

就在此時,一聲尖嘯拔地而起,原本準備進攻的五毒教高手面色大變,紛紛停住腳步,生硬收功,然後在葉千驚懼的眼神中迅速脫離戰場,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周安靜的詭異,這突然而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是吧,五毒教也太坑了吧?」

「魔教都是這德行,事不可為,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了!」

「魔教這麼一走,歐陽,葉兩家算是倒血霉了,這和落井下石有什麼區別?不過看來是王大師勝了。」

短暫震驚之後,回過神來的雲千尋四人非常默契的將葉千圍了起來,空氣之中殺意縱橫!

葉千面若死灰,掃視一遍周圍四人,單手舉起,毫不猶豫直接朝着自己天靈蓋擊下,頓時血流滿面,幾秒後仰面倒地。

一雙眼睛似乎要調出來,死死盯着深藍的天空,裡面有着太多濃濃的不甘,死不瞑目!

對於葉千乾脆利索的自殺,雲千尋四人還沒回神,就聽身邊傳來一聲重響,一個矮胖的身軀狠狠摔在地面,正是之前離去的歐陽怒。

「饒命,幾位英雄饒命,王大師饒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歐陽怒一咕嚕爬起來跪在地上,也不看周圍什麼情況,磕頭如搗,痛哭流涕討饒。

眾人看看跪在地面痛哭流涕的歐陽怒,在看看死不瞑目的葉千,滿臉鄙夷,人和人差別為什麼會這麼大?最奇怪的兩人還湊在了一起。

雲千尋上前一步,輕易取了歐陽怒性命。

這邊戰事結束,另外一邊,武師戰場也到了尾聲。

只見一白衣飄飄,溫潤如玉的中年人在戰場之中遊走。劍出,收鞘,只是這麼一招,滿場上百武師無一合之敵,端是恐怖!

白衣所到之處,劍出人死!

歐陽家葉家武師紛紛遠離白衣人,甚至有人已經跪下求饒。白衣人絲毫不理會,仍舊劍出,殺人,歸鞘。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羅森父親羅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