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病!」
「啥?!」楚寒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伸手掏了掏,更快步地湊他跟前去,「沒病咋會暈倒,沒病這腿咋不好使?」
高大夫瞥了眼白玉珩,就看到白玉珩雙眼晶亮,只是閃着疑惑,便嘆了嘆嗓子,「所以,老夫才說要想想嘛!」
「……」楚寒懵了,看着白玉珩,輕輕地說道,「若真的沒病,這三年來這藥可是白吃了!」
白玉珩沒理她的胡鬧,雙眼熱切地看着老大夫,「先生……」
「你這關節時腫時消有知覺就是沒力氣支不住你的身子?」高大夫看着他問着。
白玉珩急切地點頭。
「我摸着你的腿越往小腿處……有些變形……可脈相又沒太大的問題……還有……丫頭說你暈倒又是怎麼個情況?」
白玉珩道,「也不是總暈倒,這三年來,每次昏迷前這心都不是很舒服,昏迷之後整個人也會乏力好久……只是這一次除外!」說着還看了眼楚寒。
老夫人捋着他的山羊鬍,走來走去,喃喃自語,「會疼,會腫,像風濕……但老夫肯定不是風濕……」半晌看向楚寒,「原來的藥方呢?」
「哦,藥方我沒有,但我有藥!」
之前白玉珩用停藥來威脅他娘不許買沖喜媳婦,雖然沒擋得下來,但卻余了一副藥出來。因為這藥一向是大娘拿來的,所以藥方也在王大枝的手中,今兒來的時候,楚寒順手就把這副藥給拿來了。
當藥放到桌上,那高大夫便又吹鬍子瞪眼睛了,「你當老夫閒的沒事做是不是?還得給你驗藥?」
楚寒討巧般嘿嘿一笑,「能者多勞,能者多勞……那個要不我挑,你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她說的快啊,也不管高大夫同意與否,直接將藥拆開。
可好巧不巧有味藥就落了地了。
她一把抓起來,結果高老卻抓住了她的手,雙眼眯成了一道縫地看着她手裡這塊藥片,對,就是一個片狀的,顏色偏棕黃,好像是什麼根部切下來的。
「有有什麼不對嗎?」
「你翻翻,這玩意這藥里有多少?」
他語氣帶上了一絲嚴肅,弄的楚寒也不敢大意,瞬間扒拉開那副藥,其它都不用找了,直接翻這東西,然後她一共翻出了六七片出來,每片都有雞蛋那麼大,那高大夫的臉色就變了。
不時地看了看白玉珩,最後咂吧着嘴說道,「這藥你喝了三年?」
說着的同時,他手便翻起了藥。
白玉珩點頭,「三年。」
「也不知道是哪個庸醫給你開的藥,你這腿啊,真不是風濕,這藥雖也止疼可它不對症啊……」
說着,他把手裡的藥片往那桌上丟去,走到白玉珩身邊再次切上了他的脈。
楚寒撓了撓頭,其實她也以為白玉珩這腿是得了風濕,細細地看着那藥片,最後撇了撇嘴,畢竟那玩意認識她,她不認識它!
高大夫收回手沒多說什麼,只道,「這藥回去後,莫再吃了,這小哥的腿,你容我再想想……」
「那可不行,你怎麼也得告訴我一下,我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我怎麼相信你是個名醫,而不是你口中那個庸醫?說不定這藥就是你開的呢?」
哎喲,這話一出口,高大夫那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那個庸醫?」
高大夫也是個暴脾氣,抓過那藥片往桌子上一扔,氣急敗壞地吼道,「就這,就這鵝兒花是老夫能開的?要不是這副藥中還有不少的甘草,你以為你哥哥還能活到現在?」
楚寒便雙臂環胸靠桌子上看着他似笑非笑。
高大夫頓時一噎,方才驚覺自己被這丫頭繞了,白了她一眼,「你這臭丫頭,心眼怎恁的多呢!」
楚寒聳聳肩,「這鵝兒花有毒,但跟甘草放一塊卻能綜合它的毒性,所以,我家哥哥這麼多年來……還活着……」
高大夫哼了哼,「要是真的吃了這麼久,他早升天做神仙了……他每次感覺心不舒服暈倒的時候,就是吃了過量的鵝兒花,但是這個量,卻又恰到好處地要不了他的命……」
楚寒的心便是一沉,那廂白玉珩的臉色也瞬間僵住,捏緊的拳頭顯示着他隱忍的怒氣。
知道那王大枝算計着這一家子,卻沒有想到她竟會惡毒到這般地步!突然想到她嚷嚷着要賣掉幻靈,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再賣掉小二小三,等小四再大一些再來賣?最後沒得賣的時候就把藥量一加大,讓白玉珩直接升天,她再將李慕雪一賣,妥妥的將這一家子全部炸干!
默默地點頭,以王大枝那尿性的心思,沒錯了!
高大夫見兩人都沒在說話,也住了嘴,只道開幾副調理的藥回家喝着,至於腿,他說要再研究研究。
——
街道上人來人往,可楚寒卻覺得異常寒冷,古語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還真他媽的不假。
想一想白玉珩這一家子……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媽的!
回頭看了眼明顯神遊外太空的白玉珩,想說的話便咽了回去,正好看到一家飯館便拖着他走了進去。
點餐的時候把個小二嚇了一大跳,要不是楚寒把銀子放在桌上,估計小二能把她趕出去。
六個菜,就是她跟王大枝報的那六個菜名。
白玉珩回過神來的時候,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這這麼多……」
而楚寒正大筷朵矣!
點都點了,不吃不是對不起自己?
反正這錢是從王大枝那訛來的,不花白不花,再說了,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給小姑和幻靈的打了包,安心吃吧……」仿佛知道白玉珩心裡所想,楚寒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只是吃着那肘子,她突然愣住了,扔了筷子就坐到了白玉珩的身邊,手,直接將他的腿挪了上來,並且捏來按去!
白玉珩的臉瞬間紅了個透,「你你你……」他向來冷靜,可也沒想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楚寒直接胡來,頓時失言。
楚寒沒理他,摸着有些變形的小腿骨,來來回回的,然後突然抬頭看他,「你說,你這會不會是軟骨病啊?」
白玉珩哪裡知道什麼是軟骨病,除了紅着臉看她,就只剩下掰她的手指了。
而楚寒直接將他的腿扔下去,坐正身子支着頭看着那肘子心思就跑的老遠,可是白玉珩的心裡突然就變的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頓時食不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