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七天七夜不斷的打撈工作,幾乎將這片江底都翻了過來,卻依舊沒有沈安安的蹤影。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天色陰沉,空中又下了雨。
陸靖軒站在大橋上,靜靜地注視着洶湧的江水,心中滿滿的都是悔恨。
為什麼他會帶着沈安安坐上那輛車……
為什麼他要那麼固執,固執的不肯看清其中的異常……
明明沈安安和記憶中那個照顧他的女孩氣息那麼的相似。
她們都沉默寡言,她們都羞澀又隱忍,哪怕歡愛的時候也緊咬着唇瓣,不肯出一點聲音。
他不斷的責問着自己,可陸靖軒明白那個女人永遠不會回來了。
忽然,一把黑色的大傘擋在他的頭頂,遮住從天而落的雨絲,沈昕昕紅着眼眶,哽咽着,「阿軒,姐姐走了,我跟你一樣難過,可是我們都要堅強。姐姐在天上不會希望我們這樣的。」
陸靖軒的神經被狠狠地蟄了一下,疼的他發顫,他轉頭,幽暗的眼眸望着身側這個一幅楚楚可憐模樣的女人。
這麼久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沈昕昕。因為沒有人知道他那個時候做了手術,更沒有人知道他那個時候拆線重見光明,除了那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女孩子。
可是,這七天來,那番話就像是夢魘一般糾纏着他,讓他沒有片刻的安寧。
而心中的懷疑越發的濃重。
在男人的注視下,沈昕昕忍不住緊張起來,「怎麼了?」
陸靖軒抬手一點點擦掉她的眼淚,聲音溫柔如水,眸底卻如寒潭一般幽暗深沉,「昕昕,你不是最喜歡玫瑰花嗎?我讓人將別墅的花園都種滿玫瑰花好不好?」
「好啊。阿軒,這輩子能遇到你真是最大的福氣。」沈昕昕又是感動於陸靖軒的體貼,又怨恨陸靖軒將沈安安所有的愛好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好沈安安已經不在了,還好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陸靖軒將沈昕昕眼中閃過得意看的一清二楚,他猛地將沈昕昕甩出去,眸光瞬間凌厲如刀,「你不是她!」
沈昕昕心中猛地一跳,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阿軒,你再說什麼?什麼不是她。」
陸靖軒微微眯起眼眸,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失明的時候曾被玫瑰花刺傷過,從哪兒之後她最討厭的就是玫瑰花!沈昕昕,告訴我,她是誰?她在哪裡?」
沈昕昕知道壞事了,她那裡知道沈安安和陸靖軒之間還有這麼一段。
她強行維持鎮定,「阿軒,你在說什麼?以前我是不喜歡玫瑰花,可那是因為不想你受傷,可現在你的眼睛已經好了,我不想再用這樣的小事讓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我……」
說着,她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哭的不能自已,「你怎麼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傷我的心!我知道了,你愛上了沈安安了,這才覺得我礙眼了……」
愛上……他愛上沈安安了?
是這樣嗎?
陸靖軒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